上海街是一条主街道。

过了上海街就是都督府。

‘叮’

‘叮’

子弹打在车门上的声音，清脆响亮。

诸野直接把白菜搂过去压在自己的腿上。

他迅速从腰间拔出手枪，侧头，眼神锋利的盯着侧后方。

普通人听见枪声，第一反应就是弯腰逃跑。

开枪的人要接近目标，所以在人群中就会很明显。

诸野探头靠近车窗，胳膊伸出窗外，给后面补了两枪。

白菜被他压在腿间不能动，但是她刚才好像听见了诸野的闷哼声，应该是中枪了。

白菜的手掌攥着他的裤腿，安安静静的趴着，保护好自己就是对诸野最大的帮忙了。

..

诸野的枪法还不错，两枪干倒两个人。

司机小李面不改色的继续开车，只是车速快了很多。

最后连车带人平安的停在了都督府的大门前。

白菜这才从诸野的腿上起来。

她看着坐在一边的诸野脸色除了白了一点，压根不像中枪的样子。

白菜顺着他拿枪的胳膊看去，墨绿色的袖子已经染成了暗色。

“你中枪了。”

诸野一只胳膊依旧是搂着白菜肩膀的姿势，一边安慰道：“不碍事，嫂子别担心。”

白菜抿抿唇没说话，她率先下了车，然后又小跑到另一边把车门打开，弯腰扶着诸野下车。

自己充当拐杖，架起他的胳膊，搀扶着他进屋，边走边对司机小李说道，“小李，你先进屋打电话，让医生过来，都督中枪了。”

小李听话的下车，先一步跑进屋打电话。

诸野看着如临大敌的女孩儿，狐狸眼弯了弯，“嫂子，我只是胳膊中了一枪，不碍事。”

白菜没理他。

..

白菜把人扶到楼上，让他倚靠着床边，白菜又马不停蹄的让小桃烧开水，她则是在屋里找个能绑住胳膊的绳子，这样能有效的快速止血。

还没等白菜找到绳子呢，家庭医生擦着额头的汗，一路小跑的上楼了。

等医生坐在床边的时候，白菜还能清晰的听见老者急促的呼吸声。

..

白菜全程都在看着。

子弹在小手臂偏肘的位置，伤到了骨头。

小桃一盆盆的端着开水过来，白菜就站在床尾，看着医生给他打了局部麻药后，等了一会儿才开始取子弹。

尖锐的手术刀轻易地割开皮肉，鲜血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冒。

白菜吓得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看。

‘叮’

子弹头取出来砸在铁盘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子弹取出来了，医生把伤口缝起来，又给胳膊上缠好纱布，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白菜也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老者坐在床边，利用床头柜给诸野开了中药，用来补气血，又把一小袋消炎药拿给白菜，“夫人，这是消炎药，需得连续吃一个星期，三日后我再来给都督换药。”

白菜点点头，让小桃送老者下楼，让小李再把人给送回去。

白菜自己下楼端了一盆温水上来，把毛巾打湿，轻轻擦拭他的额头和手掌，手臂上的血迹。

诸野全程眼睛看着自己的胳膊流血，取子弹，缝针，眼也不眨一下。

“嫂子别忙了，这些让张妈来做就好。”

白菜依旧是坐在床边轻轻擦拭他的手掌。

只是头垂的低低的。

诸野歪了歪头，想看看白菜的表情。

一颗眼泪就这么毫无征兆的砸在了他的手心上。

诸野神色一顿，手指动了动。

他知道她是吓坏了，于是开口安慰道：“嫂子，我没事儿，真的。以前我也受过伤，，，”

然后，诸野闭嘴了。

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说起这个。

白菜吸了吸鼻子，起身洗了洗毛巾，又重新坐回床边。

她双眼泛红，脸上挂起一抹好看的微笑，身体微微向前探去，手上的毛巾轻轻擦拭他的额头和脸颊，嘴里说着，“我知道，这个家一直都是小野在扛着，我们的小野已经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我很抱歉，不能帮上你什么。”

看着白菜有些自责的神色，诸野解释道:“嫂子，别这么说，白家已经给了我许多助力。”

白菜眨眨湿润的眼眸，眼里的珍珠随着她眨眼的动作，从眼睑处滚落。

诸野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小女人。

明明是个被娇养长大的瓷娃娃，却因为自己，不得不假装坚强。

巴掌大的小脸有些苍白，大眼睛里装满了对他的担心后怕，眼尾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