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得干干净净。
这个废物,除了吃还会干什么。
她心底嫌弃得要命,觉得傅蕴现在连个普通的公子哥都比不上,一点矜贵的气质都没有了。
“蕴哥哥,吃饱了吗?吃饱了我们去看电影吧?”她柔声催促道。
傅蕴抬起脑袋,满嘴都是油光。
他咧开嘴,对她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用力点点头:“吃饱啦!我们去看电影!”
谢安月看着他那张油腻的脸,心里一阵恶心。
但想到温砚尘的话,她还是从包里拿出湿纸巾,强忍着反感,一点一点帮他擦干净嘴角。
温热的触感传来,傅蕴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又放松下来,睁大眼,目光深邃的看着这张曾在梦中都格外贪恋的脸。
若不是看清了她的真面目,恐怕又要被她这幅温柔的假象欺骗了。
安月啊安月......
在相识相知的几年岁月中,可曾对他有过一瞬真情?
谢安月擦完,很自然地牵起他的手,像牵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离开了这家让她窒息的肯德基。
他们走后没多久,餐厅角落的阴影里,走出一个穿着休闲装的男人。
傅七手里拿着一个还没吃完的鸡肉卷,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地咬了一口。
夜色渐深,楚家老宅。
楚绵刚洗完澡,手机就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她接起电话。
“阿绵。”傅靳年低沉磁性的嗓音从听筒里传来。
“嗯。”
“今天我让人跟了傅蕴一天。”傅靳年直接进入正题,“他和谢安月去了肯德基,还去看了电影,全程都表现得很正常。”
所谓的正常,就是像个真正的傻子一样。
楚绵闻言,眉心微微蹙起。
难道是她那天看错了?
可傅蕴醒来时那一眼的清明,和看到谢安月时那毫不掩饰的厌恶,是那么真实。
“或许,是他伪装得太好了。”
楚绵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电话那头沉默了。
连他派出去的傅七都没能发现任何端倪,若是真装傻,那他这个侄子,看来比他想象中要聪明得多。
“如果他真是在装傻,”楚绵的语气带上了一抹玩味,“那谢安月的好日子,恐怕就快到头了。”
“他若是装傻,目的应该很明确。”傅靳年分析道,“他需要证据。”
“单凭他自己的记忆,在法律上无法指证谢安月和温砚尘。”
这也是目前傅靳年遇到的难题。
起先他怀疑傅蕴车祸是谢安月所为,后面温砚尘死保谢安月,他便确认了,傅蕴的车祸,其中不仅有谢安月的手笔,还有温砚尘。
但没有证据。
楚绵表示同意:“那就拭目以待,说不定这次,他真的能给我们带来点惊喜。”
傅靳年“嗯”了一声,话题忽然一转,声音里透出柔和:“最近怎么没去史密斯先生的工作室?是对音乐失去兴趣了?”
楚绵愣了一下。
史密斯。
最近事情太多,她都快把这事忘了。
那段旋律,她已经了解了不少,但总觉得还差了点什么关键的东西。
“最近有点忙。”楚绵想了想,开口道,“你帮我跟史密斯老师说一声,我过段时间再去找他取经。”
“阿绵,”傅靳年叫了她,声音低沉得像是大提琴的弦音,“如果你真的不感兴趣,不用为了我,去勉强自己学这些。”
楚绵听着他这话,心里咯噔一下。
啊?
一股莫名的尴尬涌上心头。
她清了清嗓子,强作镇定地回答:“没有勉强,我……挺喜欢音乐的。”
电话那头的傅靳年,听到她这句带着点不自然和羞赧的回答,一直紧绷的嘴角,终于控制不住地扬了起来。
他的阿绵,为了他,可以付出这么多。
“好。”
他压下心头的喜悦,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沉稳,“那你早点休息,史密斯那边,我会去说。”
“嗯。”
挂了电话,楚绵有些无奈地扶住额头。
她这样算不算是在利用傅靳年的感情?
好像有点对不起他。
她摇了摇头,甩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转身走进衣帽间。
从柜子深处拿出了今天从那个老旧小区快递驿站取回来的盒子。
打开层层包装,里面是一封用火漆封口的密信。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是金主发来的最后通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