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靳年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咸鱼墈书 耕新罪全
他看着她,“你怎么在这里?”
那双眼睛,在昏黄的地灯映照下,象两泓深不见底的清泉,倒映着他高大的身影,也倒映着他此刻略显错愕的表情。
他以为,她会在二楼的卧室里等他。
“等你啊。”
“为什么不在房间等?”
夜深露重,她就这么蹲在外面,也不怕着凉。
“因为要带你去一个地方。”楚绵说着,伸出手撑着花台的边缘站了起来。
或许是蹲得久了,她起身的动作有些晃悠。
傅靳年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扶住她。
可楚绵已经自己站稳了,她拍了拍衣角沾到的灰尘,然后朝他偏了偏头,动作自然又神秘。
“跟我来。”
她说完便转身,象一只灵巧的夜猫,悄无声息地融入了花园更深的阴影里。
傅靳年迈开长腿,跟了上去。
楚家的安保系统堪称铜墙铁壁,巡逻的保镖,无死角的监控探头,构成了一张天罗地网。
但楚绵对这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她总能找到保镖换岗的间隙,和监控探头的视觉死角。
两人一前一后,在花园里穿行。
最终,楚绵在一座巨大的玻璃建筑前停下了脚步。
是楚家的温室花房。
这座花房在京城都颇有名气,里面培育着来自世界各地的奇花异草,是楚璟的心头宝。
楚绵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小巧的钥匙,轻车熟路地打开了花房的侧门,然后回头,对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傅靳年跟着她走了进去。
门在身后合上,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声音和光线。
一股温热潮湿的空气瞬间将他们包裹,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和无数种花草混合在一起的、浓郁而奇异的香气。
花房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傅靳年能清淅地听到自己和身边人清浅的呼吸声。
在这样绝对的黑暗和静谧中,感官被无限放大。
他甚至能感觉到楚绵就站在他一步之遥的地方。
一阵轻微的摸索声后,紧接着,“啪嗒”一声,一束柔和的光亮了起来。
楚绵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盏小巧的手提灯,黄铜的复古外壳,玻璃罩子里透出的光线并不刺眼,带着一种温暖的橘色调,刚好能勉强照亮他们周围的一小片空间。
傅靳年很自然地从她手中接过了那盏灯。
灯光下,他垂眸,看清了她的脸。
或许是花房里温度较高的缘故,她的脸颊泛着一层健康的红晕,那双总是清冷的眸子,此刻在暖光的映照下,竟象是盛满了揉碎的星光,亮得惊人。
他心里那点关于“晚点过来做什么”的疑惑,在看到她这副模样的瞬间,忽然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来参观楚家的花房吗?
似乎
也不错。
楚绵并没有注意到他专注的目光,她对着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跟上。
傅靳年提着灯,跟在她身后,继续往花房的更深处走去。
越往里走,空气里的花香就越是奇特。
他们路过一株株形态各异的植物,有的叶片宽大如扇,有的藤蔓缠绕垂落,在昏暗的灯光下,那些植物的影子被拉得奇形怪状,投在玻璃墙壁上,象一场光怪陆离的默剧。
终于,在花房最角落的一个架子前,楚绵停下了脚步。
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一盆花上罩着的黑色罩子取了下来。
就在罩子被拿开的瞬间,傅靳年眉梢微挑。
那是一朵花。
一朵在黑暗中,自行发着光的蓝色花朵。
那光芒很微弱,却异常纯粹,象是从深海之心截取的一抹幽蓝,又象是从寒夜星辰上剥离的一片碎光。
花瓣层层叠叠,形态酷似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