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啊
酸涩,涨满。
他那些深埋在心底多年,从未对任何人言说过的,阴暗的、卑微的、渴望被爱又恐惧被爱的所有情绪,在这一刻,都被她清清楚楚地看穿了。
她懂他。
他的阿绵,是懂他的。
这个认知,象一道惊雷,劈开了他用冷漠和强大筑起的厚厚壁垒,让他所有隐藏的脆弱和伤口,都无所遁形。
可他并不觉得难堪,也不觉得被冒犯。
他只觉得,自己漂泊了多年的灵魂,终于找到了可以停靠的港湾。
“阿绵,能不能”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声音沙哑得厉害,想要说什么,但喉间似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薄唇微启,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楚绵看着眼前的男人眼中那簇骤然亮起的,脆弱又执拗的火焰,心脏猛地缩了一下。
她伸出手,轻轻地,环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拉向自己。
傅靳年愣了一下。
他知道,他未说出口的话已经被她用行动表述了出来。
男人顺势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里,双臂用力,紧紧地回抱住她纤瘦的身体。
属于她身上那股独特的、清甜的香气,瞬间将他所有的感官都包裹。
这个拥抱,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
没有情欲,没有试探,只有两颗同样孤独而残破的灵魂,在这一刻,紧紧地贴在了一起,互相取暖,互相慰借。
他们是同类。
是被命运折断过翅膀,却依然挣扎着想要飞翔的鸟。
他们是彼此的镜子,照见了对方最深处的伤痕,也照见了那伤痕之下,最顽强的渴望。
他们,是灵魂的恋人。
就在两人静静相拥,感受着这片刻的安宁时,花房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阵极轻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很稳,正不疾不徐地朝着花房这边走来。
两人身体同时一僵,瞬间对视了一眼。
傅靳年迅速松开楚绵,拉着她的手,用口型对她说:“走!”
两人猫着腰,动作快得象两道影子,迅速从花房的侧门溜了出去,然后闪身躲进了旁边一丛茂密的灌木丛后面。
几乎就在他们藏好的下一秒,一道提着灯笼的身影走进了花房。
是楚璟。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丝质睡衣,身形清瘦,在灯笼昏黄的光线下,那张过分精致的脸庞显得有些苍白。
傅靳年和楚绵躲在暗处,屏住呼吸,通过枝叶的缝隙看着里面的情景。
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狡黠的笑意。
象两个做了坏事被家长抓包的小孩。
这种感觉,新奇又刺激。
楚璟径直走到了那朵月光蝶面前,当他看到被取下来的黑色罩子,和旁边多出来的两把藤编椅子时,那双漂亮的眉头,缓缓地皱了起来。
他环顾四周,似乎在查找着什么。
楚绵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好在,楚璟并没有发现什么,只是站在原地,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傅靳年不再尤豫,拉着楚绵的手,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开。
直到走出了很远,两人才停下脚步。
夜风吹来,带着一丝凉意。
两人看着对方,不知是谁先开始,都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
那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淅。
第二天一早。
阳光通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在房间里投下一道金色的光柱。
楚绵还陷在柔软的被褥里,睡得正沉。
昨晚,她和傅靳年等五哥离开花房后,又折返回了花房。
两人等到快三点,最终也没能看到蝴蝶飞舞的盛景。
因为月亮被乌云遮住了,那朵“月光蝶”的光芒也渐渐黯淡了下去。
虽然有些遗撼,但楚绵心里却并不觉得失落。
“咚咚咚——”
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