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就给她说了,我俩还聊了好一会儿呢。”
李之罔一拍脑袋,似想明白又似乎没想明白,但决定先不管借链沫的事,必须得回去再找东方云梦聊聊。
他便道,“我先回去了,你们俩继续玩。”
说罢,直接脱离灵境。
洪笙前面还听懂些,后面直接云里雾里,这时候才问道,“肥哥,你们刚才在聊什么,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懂。”
“这个嘛,说来话长。不过,你要听也可以。话说...”
花开良多,各表一枝,徐保保不知生了什么心思,竟透露起李之罔的往事来,而李之罔这边,则已回到了尴尬的现实。
东方云梦不知为何换了张椅子坐,见他回来,冷着声道,“借到了没?没有就快借。”
李之罔自嘲一笑,搬张椅子坐到她旁边,“你为什么不给我说你已经知道了?”
“知道什么?”
东方云梦仍然冷淡,透不出一丝过往情谊。
“自然是我要扛起齐暮未竟之志的事。”
“我...根本就不知道,而且也不想知道。”
“肥貂已经告诉我了,我们可以开诚布公的说。”
东方云梦这时候才终于抬起头来,一对眸子星光荡漾,两条泪痕花了妆容,既难看又透着我见犹怜的凄楚。
她抿下嘴唇,咬着牙道,“那日下午,我盛装来见你,你却什么都没说。”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李之罔长叹口气,仰着头道,“齐暮已经不在,我不希望,你也因此而去。”
“我以为你已经彻底放弃了...”
“怎么会呢。”李之罔苦笑道,“在水磨村的时候,我曾反复问过自己,为什么没有死去?为什么能活下来?为什么可以忍受没有她的日子?后头我才想明白了,这是天意。老天让我活着,既是对我害死她的惩罚,也是要我扛起她曾肩负着的责任,只有这样,百年之后我才有颜面去见她。”
“所以你不想让我牵扯其中?”
“对。”李之罔点点头,“我是一定会死的,无论成功与否,而你不该遭受这样的事。这是我和齐暮的事,不能把你也拉进来,让你的未来不属于你自己。我还记得,在地下世界告诉你的,要为自己而活。”
“那徐保保呢?”东方云梦嗤笑道,“他就可以受你操控?”
“他...他的志向本就是名满天下,我这般是遂了他的心。”
东方云梦泪眼更重,拉住又攀地抓起他的衣衫,似徘徊许久的游魂,“所以,你从来不想问问我的心?”
李之罔别过头去,“你太容易受别人影响了。我知道你的心思,但那并非你的想法,只是与我待久,受我影响罢了。”
“我已经成熟了,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自己。”
“那挺好的。”李之罔站起身来,忍住情绪道,“好了,我先回去,你收拾下情绪。”
东方云梦什么都没做,只毫无征兆地哭起来,像个小孩,与她自诩的成熟相去甚远。
李之罔顿了一顿,心如绞痛,终归不忍就这么离去,缓缓将她抱起,去到房间放下。
至始至终,没有为她抹去眼泪。
“我们,回不去了吗?”
东方云梦拉住他的手,不让他走。
“回不去了,无论哪一年。”
“那为什么不能朝前看?”
“我的未来是一片黑暗,朝前朝后都一样。”
“所以,我连一个死人都比不上?她在时,能给予你光明,现在到我了,却不能让你有半分慰藉。”
李之罔笑道,“或许,我从来没有真正的爱过你吧,只是用这个名义蛊惑着你为我做事。”
如此的刻薄之言,东方云梦却毫无感觉,转哭为笑,“之罔,我明白了。你不是不愿问我的心,是自己的心也不去看。你太懦弱了。”
“或许...是这样吧。”李之罔挣脱开她的手,绝情道,“为了我们好,以后还是不见得好,省得余孽不息、波澜横生。”
“或许,或许,你连一次下定决心都做不到?李之罔,我只问你,你曾说的愿意为我做任何事,是或许还是一定。”
“不可能。”
东方云梦惨笑一声,大躺在床上道,“去吧,都去吧,这世界离了谁不行呢?且饮好酒,且蔑良辰,看苍山变,听流云转。这枯燥又乏味的一切,都毁灭吧。”
李之罔不看她,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