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王索命的马蹄声。
他抬手两指射出剑气,博古架上的青瓷瓶应声而裂。“想要铁矿?还想铸币?”正欲将奏本撕成碎片,嘀嗒的更漏声又唤回了他的理智。掌权未过百日,虎符随景深不知所踪,军营至今仍有半数将领听调不听宣。不知为何,江淮止想起了景深当日立于丹墀,俯视群臣的模样。“旧制不改,藩王便是悬颈利刃。”喉间腥甜愈重,江淮止咬住了舌尖。他竟在政敌的幻影里寻解法,简直荒唐。“传令。”他扯下玉佩递给亲卫,“许陇西、胶东、南楚三地冶铁铸币之权。”亲卫统领接过玉佩,欲言又止。“至于要如何分,让六只豺狼自己撕咬去。”亲卫领命退下,江淮止久久坐在原地,任由夜色一点点吞没满室狼藉。密室内烛光微弱,唐锦推开门,便看到景深隐在阴影中。神情晦暗,只能看到他指尖正摩挲着地图。“宁王这些年收容江洋大盗,还强征了五万矿工,早就天怒人怨。”窗外传来乌鸦啼叫,唐锦将琴横在案上。“我按你教的法子支开影卫,果然有多名苦主找他寻仇。”君舟民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景深微微颔首,面上却不见喜色。纵使计谋奏效,其中终归有无辜之人受害送命。“唐姑娘大义,待山河重整,苍穹派便是大梁第一宗门。”他转身抱拳,顿了顿后问道。“清清她......”话尾悬在摇曳的烛火里,像片将落未落的枯叶。“她很不好。”唐锦望着一旁已经放凉的汤药,幽幽叹道。“落在摄政王手里,戴着玄铁镣铐,面色比这墙灰还差......”景深瞳孔骤然放大。“连摔在地上,也懵然不觉。”唐锦视线转向了他的眼睛,犹豫一瞬还是坦诚道。“她现在分毫没有当初明媚活泼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