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活着还剩什么?”
一切冤孽由她而起,自然也该从她结束。
江淮止惨笑渐成癫狂长啸。
“江正峰......你怎还念着他?!他不过是个人渣!”
他目眦欲裂,满口血腥喷溅而出。
“你若想死,那便让所有人陪葬!”
江淮止因强练气硬功经脉错乱,此刻全靠恨意强撑。
他掌心内力凝聚,孤注一掷拍出杀招。
凌厉掌风在即将劈中蓝雁归面门时骤然凝滞。
他终是狠不下心,手指抽搐着改抓她衣襟,将人狠狠甩出战圈。
眼见掌风即将贯穿封无痕心口,清清移形换影施展到极致,足尖点地如离弦之箭,硬生生插进二人之间。
当初她教陆月华“人只应求生”,被含笑拒绝。
此刻,清清终是体会到了她当时的心境。
至亲俱殁,挚爱已逝。
天地茫茫,独余自己。
她怎能再让从小相识的朋友为她赴死?
爹,娘,还有景深,你们等等清清。
封无痕喉间血气翻涌,无声的嘶吼在胸腔炸开。
不要。
天地褪尽色彩,唯余那抹鹅黄衣袂。
她发带在疾风中飞旋,封无痕手指竭力前探,却只抓到凛冽气流。
那次清清中箭,他就是这样看着她倒在面前。
如今他又要被迫眼睁睁看她死第二次。
空气一片死寂。
江淮止瞥见清清蹙起的眉峰,快意刚涌上心头,却在她抬眼的刹那一愣。
那眉目流转的神态,其中坚毅和果决,与景深如出一辙。
气压骤变,婚车毫无征兆地凌空飞起,冲江淮止袭来。
他扣住清清手腕疾退,衣摆堪堪擦过车辕雕花。
丹墀上忽现一道颀长身影,墨蓝袍角掠过白玉台阶。
近臣辨清面容后骇然惊呼:“陛下,是陛下!”
“放肆!江景深早就已经死了。”
江淮止扣紧清清咽喉厉喝,“此人定是叛军傀儡,还不速速将人拿下!”
毕怀瑾在宫门现身高喊:“江淮止才是弑君谋逆的乱臣贼子!”
他身后连靖率军列阵,银甲映出寒光。
“你们......”
江淮止喉头滚动,惊骇之色溢于言表。
连靖自被景深从边境救出,便暗中集结各地驻军,终于在此刻亮剑,给予江淮止致命一击。
士兵将个蓬头垢面之人搡至阵前,毕怀瑾厉声指认。
“这便是阵前刺客周复,实为巨鲸帮案罪臣周德全之子周元宝。此人改头换面,专为江淮止行阴私勾当!”
清清闻言,不由惊在了原地。
这人竟是当初那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周元宝?
“周德全违法受惩,你就对检举者怀恨于心。”
景深话音未落,已至近前。
“狗屁王法!”
周元宝目眦尽裂,“若非你与孟清清多事,我周家人怎么会流放染疫而死!”
连靖听到这话顿时怒火中烧,立刻用刀柄把周元宝打晕。
“和这种是非不分的人争辩纯属浪费时间。”
说着,他转头命令手下把人拖走。
“叛军已渡汉江,你手下无一兵一卒,不过是困兽之斗。”
唐锦等人先后刺杀宁王和各路藩王世子,终于成功引得他们与江淮止内讧。
六王自以为胜券在握,殊不知渡过汉江等待他们的,正是早已预备好前后夹击的铁骑。
“放了她,我会给你一条生路。”
景深目光扫过清清憔悴的脸,心头如刺却声色不动。
“江正峰那畜生竟养出个情种?”
江淮止仰天大笑,“握着这张底牌,本王怎会是困兽?”
他指节掐进清清颈侧,勒出血痕。
“要想她活命,你立刻自废武功。”
江淮止见景深迟疑,指节猛然收紧,清清面色霎时涨紫。
她艰难喘息着挤出气音:“别......别听他的......”
极力想再多看景深一眼,视野却渐渐开始模糊。
“松手!”封无痕剑尖直指江淮止,眼中阴云密布。
江淮止充耳不闻,只含笑望着景深。
“如何?”
景深看着清清眼尾滚出泪珠,指节捏得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