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深立于御花园中,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指尖凝聚内力,一式“太渊剑”使出,凌厉的剑气将满园落叶卷起,在半空中绞成齑粉。
“仇人之子......”
“你也要逼我......”
清清含泪的眸子如影随形,话语如同附骨之疽,在他脑海中不断回响。
他猛地一掌拍出,两棵百年古树应声而断,轰然倒地。
连靖与朱震岳刚踏入园中,便被这一幕震得呆立当场。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骇。
陛下武功竟已精进至此?
景深背对二人,胸膛剧烈起伏。
片刻后,他缓缓转身,面上已恢复了往日的冷峻,仿佛方才的失态从未发生。
“何事?”
连靖识相地没有多问,上前一步,躬身行礼。
“启禀陛下,边境急报。南朝军马突然在北方集结,似有异动。”
景深接过军报,眉头微蹙。
阳光洒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
“南朝北面临海,与倭寇积怨已久。此番调兵,怕是倭寇又有动作。”
“陛下明鉴。”
朱震岳附和道,旋即略一迟疑。
“先前慕容英曾代大齐意欲结盟,臣担心他们会趁此机会......”
大梁地处其中,两国战事一起,恐怕难以独善其身。
“大齐皇太女新立,根基未稳,短期内不会贸然对外用兵。”
景深负手而立,目光深远。
“不过,谨慎为上。即刻安排人手,密切关注两边动向。”
“臣遵旨。”二人齐声应道。
“还有一事。”
连靖想起了什么,补充道。
“禁卫军统领今早禀报,说昨日安宁郡主曾求见陛下,未果后又匆匆离开。”
江景深眉头一皱,声音陡然冷了下来。
“朕未曾听她提过任何事。”
“这就怪了。”连靖不由诧异。
“禁卫军说她神色慌张,口称有要事相告。”
按理说,虞紫苏若真有急事,应当再来求见才是。
景深闻言不由一怔,随即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溅在青石板上触目惊心。
连靖大惊失色,箭步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帝王。
朱震岳反应极快,转身朝园外大喊。
“快传太医!”
封无痕站在清清房中,背对着门口,手指紧紧攥住床幔一角。
胸口处的伤随着呼吸隐隐作痛,每一下都在提醒他那日的狼狈。
“夫人在花园散步。”下人的话犹在耳边。
究竟会放在哪里?
封无痕手指翻过枕下、柜中,却一无所获。
他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不知是伤势未愈还是焦躁所致。
“你是不是在找那件外袍?”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惊得封无痕一滞。
他缓缓转身,清清正站在门口。
阳光从她身后照进来,为她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
她看起来那么平静,平静得让他心慌。
“清清,我......”
封无痕喉结滚动,想解释却又语塞。
她留着江景深的外袍,就像一根刺深深扎在他心里,不除不快。
而今被当场抓包,窘迫和自卑让他耳根发烫。
“那件外衣我已经交给旁人清洗了。”
清清走进房间,与他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本打算送去连大人府上,转交给......他。只是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她声音很轻,却像重锤敲在封无痕心上。
一双清澈的眼睛仿佛看透了他所有阴暗的心思。
“清清,对不起,我不该......”
封无痕上前一步,却又因她微微后退的动作而僵在原地。
他从未如此痛恨过自己的冲动,失控的感觉比所受内伤更让他痛苦。
清清看着这个保护她也伤过她的男人,他眼中的慌乱与讨好让她心中如针刺一般难受。
“封师兄。”
她轻声唤他,带着明显的疲惫。
“我们之间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缓慢而残忍地剖开封无痕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