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救我?
清清瞬间睁眼,死死掐住自己虎口。
是幻觉,一定是!
手指颤抖着摸向腕间,只要红绳不在,她就能醒过来。
可下一秒清清愣住了。
“不可能......”
她用力拉扯,绳子勒进皮肉的疼痛如此真实,清楚地告诉她没有看错。
红绳正好端端地在她左手腕上。
再抬头时,倭寇已经拖着染血的长刀向她走来。
“滚开!”清清踉跄后退,后背撞上冰冷墙壁。
眼见案几上的水果刀,她扑过去握住刀柄横在胸前,“别过来!”
刀刃在身前划出凌乱银光,她听见自己喉咙里挤出不成调的尖叫。
“不要逼我!”
屏风外,兵部尚书正说到关键处:“南朝水师虽未撤防,但——”
“砰!”重物倒地声打断议事。
景深立刻站起,茶盏翻倒在奏折上,晕开大片墨迹。
还不等他入内查看,寒光迎面劈来。
清清衣衫湿透贴在身上,发簪不知何时脱落,长发下小脸青白。
她双手握刀胡乱挥舞,刀刃几次擦过自己颈侧。
“清清姑娘!”连靖失声喊道。
清清懵然不知,尖叫着冲向殿门。
景深二指并拢,本要点她肩井穴,却在出招瞬间被她以移形换影避开。
“陛下小心!”
景深侧身让过刀锋,右手擒向她腕脉。
清清却如受惊小兽,刀尖在挣扎中划破了他左臂,血珠溅在她眉心。
“是我......”趁她怔忡刹那,景深忍痛将人箍进怀里,拇指轻轻一压。
刀“当啷”一声落地,清清如梦初醒。
她仰起头,涣散的瞳孔里映出他染血的面容。
“是你吗?”
未及回应,她身子一颤,闭上眼猛地磕向梁柱。
骨肉相撞的闷响让所有人屏住呼吸。
“清清——”景深目眦欲裂,将人打横抱起,冲向殿外。
血迹沿路滴成长线,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她的。
殿内落针可闻,众大臣面面相觑。
朱震岳咳嗽一声,双手抱拳道:“诸位大人请先回吧,事情容后再议。”
工部侍郎上前两步,胡须气得直抖:“朱大人,陛下要娶个二嫁女子也就罢了,可您看看——”
他指着地上打翻的砚台,“这分明是个疯妇!”
一切都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连靖欲要为清清辩解,却不知从何辩起。
朱震岳声音沉了几分:“郑大人还请慎言。”
另一位大臣紧接着道:“纵能封住朝臣之口,又岂能堵尽天下悠悠众口?更何况——”
他声音陡然尖锐。
“若这疯症遗传龙种,诞下痴儿继承大统,大梁千秋基业毁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