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辰怎会不在?”唐锦皱眉,“陛下可有交代过何时回来?”
正说话间,连靖与朱震岳并肩而来。
“紧急军报——”
侍卫摇了摇头,将方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三人交换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出惊疑。陛下行事向来稳妥,断不会这样毫无征兆地消失。
唐锦疾步踏入御书房,目光扫过案头,那本日日在上的《百草集》已不在原处。
“去紫宸殿。”朱震岳沉声道,“若陛下离宫,必会留下蛛丝马迹。”
三人步履匆匆穿过宫道,顾不得规矩,伸手推开殿门。
屋内静得出奇,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唐锦目光扫过殿内陈设,最后定在了一处。往日悬挂清清画像的墙面,此刻空空如也。
景深带走了与清清相关的东西,未留只言片语,三人心头骤然涌起不祥的预感。
“陛下该不会......”唐锦话刚说了一半,连靖已经转身大步往外走。
“得立即派人去寻!再耽搁怕是要出大事!”
“且慢!”朱震岳横臂拦住。
“眼下倭寇水师正在沿海与大齐交战,南朝陈兵十万屯驻北岸,若此时传出陛下出事的消息,后果不堪设想。”
连靖一拳捶在门框上:“难道我们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看着......”
“陛下会去的地方,”朱震岳打断道,“应当只有那里。”
药王谷笼罩在一片静谧的青色里。空气中混合着泥土与草木的气息,几只山雀在枝头跳跃,偶尔发出几声短促的鸣叫。
景深推开门,屋内陈设如旧,好像主人只是暂时离开。
“清清......”他低声唤着,放下百草集后,将画轴小心地挂在床榻对面。
阳光落在画中人含笑的眼角,眉目灵动宛然,仿佛下一秒就会从纸上走出来。
“我若长眠于此,是不是很快就能等到你了?”
谷中幽静,景深沿着小径缓步而行,每一步都踏在记忆的纹路上。
“我爹总说我是猴子,成天上蹿下跳,不让他省心。”清清的声音犹在耳畔。
景深不自觉勾起嘴角。
清清母亲的坟茔就在后院,他取过线香,正要俯身却僵住了动作。
墓前石台上,静静躺着两朵用鹅黄色发带编成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