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知白在派出所里给他的舅舅打过电话后,没半个小时,陈妈就出来了。
“小黄,谢谢你。”
走出派出所的大门,陈妈很是感激地道了一声谢。
黄知白摆了摆手:“蔡阿姨,不用客气。我跟陈瑞是朋友,朋友之间就应该相互帮助的。”
“对了,陈瑞的大舅正在办取保候审,大概明天就能出来。”
陈妈先是点了点头,然后担忧地问道:“那他小舅呢?”
黄知白为难地说道:“蔡阿姨,不好意思。这种涉及人命的刑事案件,没办法办理取保候审。”
陈妈接着说道:“我知道……我是想问,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给他减轻罪行?”
黄知白想了一会儿,回道:“办法肯定是有,不过目前不太好操作……这样吧,您回去先跟陈瑞商量一下。到时候如果能帮上忙,我一定不推辞。”
陈妈朝着他微微鞠了一躬:“谢谢,谢谢你。”
黄知白连忙闪到一边:“您别这么客气,我担不起。”
……
三个小时后,宁城第三人民医院的ICU里,陈蕊己经到了弥留之际。
陈妈趴在她的病床上,泪如雨下。
“蕊蕊,你怎么这么傻,怎么这么傻啊……”
陈蕊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妈,别哭。我本来就是要死的人,能多活一年多,还能生一个孩子,我知足了……”
说着说着,她的脸上闪过一抹极不正常的红晕。
陈瑞看到后,连忙大喊道:“医生,医生……”
陈蕊“咳”了两下,勉强地说道:“小瑞,别叫医生了……我知道,我快不行了……”
陈瑞将她的手握在掌心:“姐,不会的,不会的……这里治不好你,我送你去魔都,去首都,去国外……一定能治好你的……”
陈蕊喘了口气,说道:“小瑞,别说傻话了……你要答应我,一定要把清清找回来……还有,奶奶送我的那支簪子,替我送给清清,就当是我留给她的念想……”
在人生的最后时刻,她依然放不下那个陪伴自己长大的女孩。
她曾经在粤北度过了十九年暗无天日的时光。
在那样绝望而又漫长的日子里,只有林宛清给过她关怀,给过她温暖。
她早己把林宛清当做世上最亲的人,就和陈爸、陈妈还有陈瑞一样。
“姐,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陈瑞埋下头,眼泪从指缝里不停地往外流。
陈蕊微微转过头,接着说道:“妈,替我把包里的那件棉袄拿出来……那是你给我织的,我穿上,去了那边就不会冷了……”
陈妈嚎啕大哭:“蕊蕊,我的蕊蕊……你让妈以后怎么活,怎么活啊……”
陈蕊挤出一个笑脸:“妈,你不要难过,我以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你要是想我了,就抬头往天上看……”
“妈,你跟爸说,我下辈子还要做他的女儿……”
“妈,你抱紧我,我好冷啊……”
……
2011年9月1号,19点17分23秒。
陈蕊逝世。
……
另一边,派出所的留置室里,陈爸的心里像是莫名被一根冰针扎了一下。
刺痛,寒冷……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茫然地看着西周。
血缘之间的羁绊,让他感受到一种强烈的悲伤。
可他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陈爸试图向看守的民警讨要手机,打一个电话。
然而没有人理他。
他坐回到椅子上,眼泪突然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
晚上十点半,千里之外的羊城,珠江岸边的一处大平层里。
杨禾低着头站在杨父、杨母的面前。
几十分钟以前,他向自己的父母,坦白了他和陈蕊的事情。
并且把孩子的事情也一起说了出来。
杨父听完,当即就扬起了手:“不争气的东西,给你介绍那么多合适的大家闺秀,你一个都看不上……非得找比自己大的。”
“那个姑娘还是你同学的亲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身上本来就有病,生孩子不是要她的命吗……你知道一个没妈的孩子,以后有多可怜吗?”
杨母一把拦住了他:“孩子都有了,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
杨禾咬着牙说道:“爸、妈,陈家那边处境很不好,有几个地头蛇盯上了他们家的产业……己经不讲规矩地出了好几次手。”
他接到陈蕊的电话以后,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