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淑艳胆子大,这是众所皆知的。-k/u`n.l,u^n.o*i*l,s\.¨c·o+m·
但兰舒怎么都想不到,她居然胆子大到敢吃熊心豹胆。国家在税务这块儿盯得死紧,唐淑艳身为厂长竟敢偷税漏税。这种事要是再往前放二十年,可是要“掉脑袋”的。兰舒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虚开了多少?”苏逸飞嘴角一勾,故意卖关子地挑了挑眉:“你猜。”“十万以上?”“你也太瞧不起唐厂长了。”苏逸飞轻哼一声:“光是过陈燕手的,至少就有五十万了。”兰舒眼睛顿时瞪得老大,满脸不可置信:“她疯了吧!”“确实疯了。”苏逸飞不屑地撇了撇嘴,“人在高位坐太久了,到了中年就容易飘,不知道自己是谁了。”陈燕这种知根知底的,不哄着捧着拿钱堵住嘴,居然还敢欠会计工资。这不就是自己挖坑,等着别人从背后一脚把她踹进去吗?兰舒并不觉得唐淑艳会蠢到这种地步,她不是蠢,是狂,狂得没边了。被人阿谀奉承捧着吹着“供”了十几年,她根本没有把陈燕这种小喽啰放在眼里,压根也不会想到这种小角色真敢咬她一口。苏逸飞追问:“怎么说?你要不要搞她?”兰舒沉默了半晌才开口:“火候不够,再忍忍。”苏逸飞不明白还需要什么火候,现在唐淑艳已经火烧眉毛了,在二审之前直接搞垮魏家,当下不就是最好的时机吗?兰舒并没有什么兴致就着这个话题聊下去,苏逸飞也识趣地闭上了嘴。*x~z?h+a-i!s+h,u!.~c¨o_m-打这之后,唐淑艳和肖玉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露过面。兰舒还以为把这俩人骂怂了,直到一周后路言回到新塘县,她才惊觉自己太天真。看到那辆熟悉的黑色奔驰轿车缓缓地停在了店门口,兰舒立刻兴奋得推门就小跑过去。她微微弓着腰透过车窗往车里猛瞧,路言降下主驾驶的车窗,胳膊随意搭在车框上,利落地点了根烟。“瞅啥呢?”兰舒盯着空荡荡的后排,满心失望,脱口问:“杨总呢?”“有事。”兰舒委屈地抱怨着:“你上次走的时候不是说,这次能和杨总一起回来吗?”“我说的话能作数?杨总又没答应。”路言吐了口烟,修长手指敲了敲窗框抖落烟灰,“二审下周一开庭,你知道吧?”兰舒点头:“还有五天,杨总还在搜罗证据?”路言就淡淡地“嗯”了一声,眉头几不可查地轻轻皱起。兰舒眼睛跟装了雷达似的,一下就察觉到不对劲,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证据......是不是还没着落?”路言没直接回答她,又狠狠吸了口烟。°比?^)奇?中μ文±网! 烟头明灭间,白雾直直喷在前挡风玻璃上,又打着旋儿飘回来。“有两个消息,一好一坏,想先听哪个?”兰舒挠着脖子直撇嘴:“刚见面你就跟我搞这套,先说好消息吧。”“唐淑艳的厂子被查封了。”“什么?!!”虽然这件事是兰舒意料之中的,但听到这个消息时,她还是不可抑制地瞳孔微微骤缩。这个年头无论什么厂子都半死不活的,再碰上新政策改革,关门是迟早的事儿。可想着有肖玉这棵大树可乘凉,唐淑艳的制衣厂怎么也能多撑些日子。可仅仅八九天的光景,制衣厂居然被查封了!之前苏逸飞还和她合计着举报唐淑艳,她想着憋个大招等时机成熟,直接把魏家连根拔起。哪成想还没动手,制衣厂先让人查封了。 虽说意外,但对她来说确实是个好消息。兰舒皱着鼻子追问:“好突然,为什么被查封了?”“偷税漏税,让人匿名举报了。”“什么?!!”兰舒再次瞪大眼睛,“谁举报的?”路言弹了弹烟灰,白雾升起的瞬间,兰舒恍惚间看见他翻了个白眼。这木头疙瘩居然会翻白眼??他还嫌弃上了!“我哪知道谁举报的,恨唐淑艳的能排几条街,这节骨眼上被人落井下石踹上一脚,不正常吗?”路言说得随意,可这话传到兰舒的耳朵里耳蜗都被震得发麻。谁举报的?是陈燕?还是苏逸飞背着她替自己出了这口恶气?见兰舒神游,路言随手将烟头扔出车窗外,摇上玻璃,甩上车门,皮鞋在地上来回碾了两下踩灭烟头。“高兴到找不到北了?你怎么不问问另一个坏消息是什么?”兰舒苦着脸,“我能不问吗?”路言压根没给她拒绝的机会,“你不问我也得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