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不会死啊？”鱼十三捧着云泽的手嚎叫，眼泪汪汪的盯着他。

“你没事喝药做什么？”云泽将她的手从自己身上扒了下来，替她捋了捋炸毛的头发， 这是大补的药材，又出自无恃之手，他恐怕在里面加了不少猛药，就以鱼十三这个小身板，一碗下去都消受不了，更何况她一次喝了这么多。

“我就尝了尝……”鱼十三小声嘀咕着，有些怨气，“觉得口味还不错，就多喝了几碗，哪知道会这样……”

“放心吧，死不了。”云泽淡淡丢了一句，将她手边的天书百字第一卷顺手卷起，搁在了一旁，正欲让鱼十三将第一卷的五百字默写一遍，再抬头，瞧着她脸上的黑印又淡了几分，黝黑中发黄的小脸突然变得白皙通透。

他轻轻眯着眼，目光悠长的瞧着鱼十三，半许。

“你看我做什么？”鱼十三抬手挡了挡自己的脸，鹅黄小袖掩住半张脸，只露出圆乎乎的两颗眼睛。盯着云泽这直愣愣瞧着自己的双眸，她突然想起了梦中看到的一景，絮絮道，“你怎么色迷迷的望着我看，真像我梦到的一个女人。”

“你从小就这么丑的吗？鱼十三。”

听着他冷不丁的一句话，鱼十三来了气，“我生下来就这么丑，关你屁事！”

或许是他多虑了，云泽坐下，捋着袖摆，将一张白纸摊开，摆在她的面前。

“写吧。”

云泽离去，几个时辰后再归来，隔着窗户远远瞧去，鱼十三一手撑着脸，一手握着毛笔，一动不动的，不知道在思忖些什么。踏进房中，云泽皱紧眉头，将她整个拎了起来。

她竟然坐着睡了过去。

偌大的一张纸上，画了五百张小图，却只写了弯弯曲曲的三个字。字不成字，丑得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鱼十三连连往后退了几步，半咬着嘴唇，手指在桌上画着圈圈，很是为难，“我尽力了，但是我写不出来，你不能对一只猫妖要求太高。”

方才她已经快将脑子里面装的东西搬空了，她分明认认真真看过了，可是她什么都写不出来，过目即忘。云泽给她的第一卷上，每一个字下都画这一个小小的绘图，她倒是将图原原本本的背了下来，字依旧一个也写不得。

南音说过，鱼十三早晚除了吃饭睡觉聊八卦，其余时间都在看书，云泽也不为难她，将天书百字收了起来，束之高阁，“你先回去吧。”

“你生气了？”她探着脖子去瞧他。

她记得当初幽山教书的先生特意将她留下给她开小灶教她识字，被她气得发恼后，也是这副模样。

“明日过来，直接学术法。”

他对她识字，已经不抱希望。

鱼十三没想到自己因祸得福，欢欣雀跃的离开了，她前脚刚走开，芙娉便踏入了书房之中，将手中端着的补汤放在桌上，淡漠的神情落在云泽身上时，温柔而细腻。

她在天庭多少住了一小段日子，也听了不少风言风语，她始终不解，眼前的男子是天帝之子，尊贵如斯，怎么会瞧得上鱼十三这样粗鄙不堪，浑身找不到半点优点的女妖。

“放下就行了，我待会儿会喝。”云泽淡淡扫了芙娉一眼，见她驻足，迟迟没有离开，由不得有些不耐烦。

芙娉身姿款款，眉间微微一颦，浅笑盈盈。

“殿下似乎对十三格外关心。十三向来迟钝，恐怕不能明白殿下这份心意了。”

方才她站在不远处，已经尽然看见。

他特意前来询问自己，有关鱼十三的事情，为了让鱼十三能够明白字中其意，天书百字第一卷，整整五百字，一一作画。可鱼十三如此愚笨，勉勉强强写出这么几个字来，他竟也没有对她失望、生气。

是为何？

“天庭与幽山猫族交好，向来便有所耳闻，幽山九公主芙娉容色出尘、聪慧过人。”云泽淡淡抬目，目光之中，客气疏离，陡然话音一转，“十三不能明白，我想九公主应该能够明白吧？”

芙娉眉间蹙得紧，唇角却依旧抿着僵硬的笑。

“芙娉不明白，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不，你明白。”云泽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目光凌厉，寒光从她身上瞥过，“我会照顾好她，她现在已经痊愈，就不叨扰九公主了，你若是再无其他事情，就尽早回幽山吧。”

她留在天庭，以鱼十三为借口，却从未去看望过她，甚至处处避着，实在不是什么高明的手段。他将这番话留到今日来说，原本是想让她自己知难而退，可她既然不识趣，他也就不必替她留着面子了。

“传闻殿下不近人情，冷血无情，看来是真的了。”芙娉骤然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