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肯说就算了。”鱼十三他闷不做声的坐在月色之下，沉沉的黑色往下压，汇集在他身上，无聊得难受，又不敢提出什么意见。他要是一道雷给自己劈下来，恐怕就不像南天门那道雷一样，只是疼上一些日子了。

她盯着他，正打算再说点什么缓解尴尬的气氛，他忽然把手抬起，掌中雷电朝着腹部的血洞中灌入，他凝结着一层寒霜的眉微微蹙起，汗珠却大滴大滴往下落着。腹部的伤口逐渐在凝结恢复，可应该时很疼了。

鱼十三瘪紧了嘴，一动不动。

“喂，你不疼吗？”

“我看着挺疼的。”

“话真多。”阿藏紧闭着的眼随着体内传来抽筋拔骨般的疼痛微微颤动，依旧冷言冷语。鱼十三只当没有听见他狠厉的语气，见他肯回答自己的话，已经足够荣幸。

“你看你伤成这样，烛烟也不找人来帮你疗伤，也不带你回去，任由你在外面自身自灭，你倒不如跟着我回去，你同开天铩钺他们好好谈谈，谈和了以后，他们会对你好的，至少比你现在要好得多。”再者他和铩钺联手，也能尽早结束这场战斗不是？

他冷冷哼了一声，冷眸微眯着睁开，打量着眼前不要脸不要皮还胆大包天的女人。

“你知道我什么的伤口时怎么来的？”

她连连摇头。

“就是你口中的开天，用他的法器中伤的。不过也好，我的伤很快就能好起来，他的法器……恐怕是回天乏术了。所以你现在还认为他们会和我和平相处吗？正就是正，邪就是邪，正邪不两立，我是不会和他们说半句话的。”

说得再多，都不过只是徒劳。

“不试试，你怎么能知道呢？再说了，你们把这个世界毁了，对你们有什么好处？你难道不想活下去吗？”

雷霆之势，一道雷自天边劈来，鱼十三浑身一颤，往后狠狠跌了一步。

“卧槽，你这是向杀了我？”

“你就这么不怕死？你知道这一剑下去，你会怎样吗？”遍体鳞伤的阿藏忽然恢复周全，站在鱼十三面前，高大的身形，手执一把滚涌着雷电的剑，她抬头看着他，缩着身体，却是摇了摇头，“你当我傻，你要是真想杀我，你早就下手了。”

她虽然不聪明，可还没有笨到这种程度。

“玄裳说，你杀人如麻，连自己那边的灭世神也是一言不合就动手。你想杀我这么容易，可你刚才没有杀我，就证明你根本不会杀我阿。要不就是玄裳说谎，要不就是你有什么不杀我的理由。”她抬头，明眸微微扬起，顺着皎皎月色看着他。

“我猜得对不对？”

“你话太多了。”他冷冷瞥了她一眼，转身离开。鱼十三见他要走，连忙追了上前去，高声吼道，“喂，之前我们不是说了吗？我给你做跟班打杂，你教我点东西。你要去什么地方？”

没能等来回答，鱼十三只好默默跟了上去，追逐着他，直到他在山谷溪流间绕了好几个弯，踏入了一处山洞之中，她才微微住步。

“你就住在这种地方吗？”鱼十三忽然想到了自己在幽山的那段日子，住在那远得足足能走上大半日的山涧河流边上的经历。自己无能反抗，可他却不一样，他为什么要这样委屈自己？

“嗯，所以别跟着我了。”他提剑也提烦了，威胁不听这只不长记性猫妖，索性不同她发脾气，往里走去，便坐在了一块削平的石头做成的凳子上。

“喂，我坐哪儿？”她环顾四周，盯了一圈，什么都没有看见，偌大的山洞里面，就只有这么一张石凳，她连个坐处都没有，偏生地上铺着一层薄薄的水，从石缝往下溢来，她想要席地而做，都是一个问题。

“我不会教你，也没什么好教你的。”他淡淡说着，寒铁铸造的面具冰冷，看不出神情来。

“我只会杀人。”

“真的不肯？”她咬着下唇，紧张兮兮的看着他，又盯了一眼山洞外边得天色，看见一丝蒙蒙得亮光时，才有些着急了。她必须赶在天亮前赶回去，才能不撞上铩钺，可这里这么远，她最多还是小半个时辰的时间，就必须得回去了，否则肯定会被铩钺堵在外面的。

依旧不说话。

鱼十三又纠缠了他一阵子，看着时间不多，只能匆匆忙忙朝着外面走了去。刚从山洞外面踏出，头顶一道剑光劈来，削落了她脑袋上方的半座山顶，轰轰塌了下来，鱼十三还没来得及挣扎，刚尖叫出声，被破碎滑下的巨石压倒下去，“吧唧”一声，安静了下去。

鱼十三醒来的时候，正躺在玄裳屋前的小石潭边，刚还没亮。要不是浑身灼烧的疼着，她险些忘记之前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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