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名唤阿藏,我是住在他海碣石畔的邻家女。
我会用朝雾纺纱,我妹妹落霞,会用黄昏霞光织出最好的布匹,月神银辉道,落霞温柔细腻,定能早早找到她的如意郎君,我倒是并不相信,落霞一个闷葫芦,除了我,就认识银辉了。
就算她有意欢喜谁,人家也不见得会喜欢她,毕竟她只会织布,可我还会做上好的法器。
邻家石屋里住的是雷电神阿藏,太阳朝生夕落,他也日出消失在他的小石屋远去,不知去了何处,夕阳西下之时,他便又回来了。
我时常在他家门外的小桌捣鼓我的法器,像他一一展示我的最新成果。
可他不爱说话,与落霞一般,是个闷葫芦。
闷葫芦无聊至极,哪有人愿意同这样子的人说话,愿意主动搭理闷葫芦的人不多,必定是顶善良的,落霞极喜欢我,可邻家的阿藏不是个识趣的人。
那日阳光顶好,我赶着日光出来前,用最后一抹朝雾纺了一块纯白色纱,站在他寻常又冷清的小石屋外面等他,他行走匆忙,看也没看我,从我面前直直走了过去。
“喂,我等你很久了,我找你有事。”
我打算追上去,可碍于面子问题,和我那日穿的衣裳,裙摆太小,我定定的立在门前看着他。
“我没让你等我。”他自是头也不回,便走了。
我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匆匆便跟了上去,随他去了他要去的地方,他一路匆忙,也没有搭理过我,我碍于面子,没再主动同他搭话,只提着裙摆,紧紧的跟着。
他钻进了另一处屋子,我再跟不进去。
从一个屋子,去另一处屋子,这有什么意思?
果然是个闷葫芦。
我守在外面等他,见他一直没出来,想必他是要一直待到日落黄昏的时候了。
屋子外面有一口泉水,斜阳透过竹林间的间隙缓缓撒入。日光映入水面泛起的微光名曰灵隙,吞的灵隙越多,我用朝霞纺出的纱色泽便越是好看,难得见到如此好看的灵隙,我跃入泉水之中,大口大口吞着灵隙,不一会儿便吞了个饱。
想着落霞也定然会喜欢,我琢磨着给她也捎带几个灵隙回去,可怎么也装不住,用法器刚盛进去,便又不见了踪影。我懊恼的吞了几个在嘴里,没有往下咽,正打算起身赶回交给落霞时,闷葫芦阿藏突然从里面跑了出来,他身后还站着日神伏桓,原来这是日神伏桓的住处,我恍然大悟。
回去的路上,闷葫芦阿藏难得开口训斥了我,说那泉水里面放着法器,泉水中浊气不少,吸进去是会叫神力受损的。
可我之前哪里知道?
“你自己不早说,况且我一早跟着你,你要是搭理我一句,我也不会跟着你跑来这里。”我忍不住反驳他,刚开口,一直含在嘴里的灵隙便顺着嗓子咽了下去。
那可是替落霞捎带回去的,我懊恼好久,想着要不要再回去装两口,被阿藏冷眼盯着,才硬生生断了这个似乎不该有的念头。
“喏,这是我送你的。”我把袖中藏着的软纱递给他,原本它是极美的,可沾上了水和里面的浊气,变得湿哒哒、黑漆漆的。从袖中拿出来的一刻,我无奈的想要收回去,可已经晚了,他正好转过头来瞧见。
“为什么送我?”
“哪有什么为什么?你向来不同我们说话,我认为这样不大好,若是不没什么意见,我想我们可以时常来往。”
我别过脸去,装作无谓的瞥过目光不去看他,可余光却忍不住往他身上靠去。其实我想说,我是极欢喜他的,他的眼睛像宝石一般,生得格外的好看,可我还没能细细的瞧过。他的屋子这般寻常,可我还是想进去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副模样。
他往前走着,没有要伸手来拿那块纱的意思。
哪有这样的人,我索性收回了纱,藏在袖中不再拿出来,匆匆追了上去,“喂,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趣,我好心好意送你东西,你怎么能不要呢?”
他不再同我说话。
我气鼓鼓的回了家,原以为落霞会在屋外织布,夕阳正好,暖暖的光从遥远的天边映照而来,可是她去不见踪影。我踢着海边的纱往里走去,才看见了坐在床榻旁的落霞,以及榻上脸色苍白的男人。
他嘴唇干裂,双目黯淡无神,像是很快就会陨灭一般。
“这是谁?你怎么把他给捡回来了?”我在桌边坐下。
“他是夜神尼罗,我今日出去看见他倒在地上,就把他救回来了。”我第一次见落霞紧皱着眉头的模样,她看向我,求我,“姐姐,你能不能帮帮他,再这样下去,恐怕他很快就要陨灭了。”
“我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