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和笑着摇了摇头，苦于天牢外设着结界无法抬手摸一摸她委屈的小脑袋，“别担心，我很快就会从这里出去的。”

“本以为能亲自捉住幕后黑手给你出气，没想到人家后台那么硬。没讨到半分好处就算了，竟然还把你给赔进牢里面了。”碧无席地而坐，和他隔着一道结界相对，“你到底是哪里惹了他？”

“大概是因为跟你靠的太近了。”

“不正经。”

蕴和又笑，只要碧无出现在他的眼前，他的心情就会变得很好。只要她能言笑晏晏在他面前，那么——即便是遭雷劫都是好的。

“我记得你飞升之前不是临仙国的二殿下，怎么样，是不是第一次尝试住监牢哇？也不错，多点人生体验，以后跟人说起来也挺酷的。”

“你觉得酷吗？”

“酷，当然酷了，”碧无支着脑袋沉默了一会儿，天牢守卫战战兢兢过来提醒她注意时间，她这才下定了决心，抬头很认真地对蕴和说，“蕴和，我们成亲吧，没开玩笑。”

蕴和愣住，笑容僵在脸上。

碧无被他的表情给吓到，想着人家毕竟心里还装着一个未亡人，自己这么挖墙脚确实挺不道德的。她干咳了两声，很大度地开口，“你要拒绝也没关系，我能理解你。”

“你能理解我什么？”蕴和问。

碧无有些无所适从，从地上站起来，手足无措地来回踱了两圈步，“就——理解你心中还装着那个树灵。我方才说那个话太冲动了，一点也没替你考虑，嗯——你别开口拒绝我，我能明白你的意思。”

“你觉得我会拒绝你吗？”蕴和又问，语气里有些无奈。

碧无开始后悔自己这么爽快地承认自己的心思了，“嗯，毕竟大家都知道你心里还装着一个人，我确实不该这么贸然开口，都是我的错。”

“你没错，”蕴和想要穿过结界，被反弹着鞭了一道血痕在手背上。

碧无看着他手背上渗出了血，更加不好意思了，她居然让他这么激动了，真是罪过罪过。

“我比任何人都希望能跟你成亲。”

蕴和不想再打马虎眼了，不想再遮掩自己对碧无的心思。他实在害怕碧无会妄自菲薄，会顾自离开，会歪曲他对她一直以来的照顾和好感。

既然她迈出了一步，蕴和哪怕是跪着也要走完一百步，走到她的面前，牵起她的手，面对所有的不幸和困难。

他会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再也不会离开。

碧无愣了好一会儿，想明白后慢慢笑了起来，她抬手碰了碰横亘在两人之间的结界，“没想到你这么主动，可惜没办法抱抱你了。”

“你还想抱我？”蕴和有些没料到姑娘这么主动，这么一想便很难过表白心意的场所选择有些错误，居然连碰触一下都不能。

碧无脸颊微微发粉，她的嘴一向是比理智快的，所以吃了很多亏。

蕴和知道姑娘终于后知后觉的害羞了，宠溺地摇了摇头，“走吧，回去等我，我会很快回去的。”

“嗯，好。”

碧无知道帝君想要棒打鸳鸯的心，可却没想到他是真的铁了心，从二月到八月，整整将蕴和关在天牢里八年时间。期间无论是碧无还是灵昭真人，或是司命星君和财神去求情，帝君一概黑着脸赶出极罗殿。最后帝君还下了一道旨意：碧无禁止出入极罗殿。

那张旨意还是司命星君亲自送到的扶生馆，硬是按着她跪下接旨。

但司命星君前脚一走，碧无便一把火将那道天旨烧了个干净，算是解了气。虽然气没有那么气，但事情并没有解决，碧无还是得为此烦恼。

妙芙新生了一条小水龙，碧无前往龙族去庆贺，与龙王龙母各怀心思的寒暄一通后恰巧碰上了在水晶宫内散步的灵昭真人。

“碧无仙子，好久不见。”灵昭真人总是笑眯眯的，给人一种和煦春风的感觉，吹得人心头乱乱。

上次在天牢内见面后，碧无便去财神那儿请教了灵昭真人的来历。他原本是乾安国清净龙门的掌门人，一心向道，洒脱自然，又教养出容幻这样的高徒，死后在冥府算了算功德便飞升成仙了。

容幻便是蕴和在凡间渡劫时的俗名，也是他最不常提起的往事。

碧无莞尔走向灵昭真人，屏退了身后龙烨霖派来引路的宫婢，“灵昭真人送了小水龙什么好东西，说来让我开开眼界。”

“我哪有仙子那么神通广大，就是略尽绵力为小龙子诵读了几篇经书罢了。小龙子还年幼，听了两段便酣睡了过去，这经书倒是十分催眠。”灵昭真人自嘲地笑着，笑罢也回问碧无，“仙子呢，送了小龙子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