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从口袋里掏出零钱。
摊主接过钱,找零时又多看了他两眼,那眼神里的意味让郑建国瞬间警觉起来。他的神经紧绷到了极点,大脑飞速运转,无数个念头闪过:是不是自己露出了什么破绽?
摊主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还是说,摊主和那些不明身份的人有关联?每一个念头都像重锤一般敲击着他的心脏。
来不及多想,郑建国立刻转身,脚步慌乱地拐进了地铁站卫生间。
隔间里,郑建国背靠着门,浑身的肌肉都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每一次外面传来的脚步声,都像重锤般敲击在他的心头,令他的心跳愈发急促,仿佛要冲破胸膛。水流声断断续续地响起,在这狭小逼仄的空间里,无端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氛围。
他死死地攥着那份晨报,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头版那触目惊心的标题仿佛化作了狰狞的恶魔,张牙舞爪地朝他扑来。“某举报人遭不明身份者袭击,现重伤住院。” 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滚烫的热度,灼伤他的视线。他深知,这看似未点名道姓的报道,实则是一场赤裸裸的警告。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势力,正挥舞着屠刀,无情地砍向每一个试图揭露真相的人。而自己,此刻就像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有可能被无情地吞噬。
藏在工装口袋里的手机,此刻仿佛成了一颗定时炸弹。虽然它仅仅拍下了刘处长戴名贵手表的画面,但在这步步危机、如履薄冰的境地,这微不足道的证据却可能成为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旦手机落入那些人的手中,自己多年来的隐忍和努力都将付诸东流,等待他的必将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郑建国深吸了一口气,那气息在他的胸腔里颤抖着。他缓缓蹲下身子,手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缓缓伸进工装口袋。当手指触碰到手机的那一刻,那冰冷的触感却让他觉得仿佛握着一块烧红的烙铁,一种难以言喻的灼痛瞬间传遍全身。
他四下打量着,隔间狭小而昏暗,宛如一个与世隔绝的囚牢。墙壁上的瓷砖有几块已经脱落,露出斑驳的水泥,像是岁月留下的狰狞伤疤。他迅速展开报纸,双手的动作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慌乱。他小心翼翼地把手机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仿佛这样就能隔绝所有的危险,就能将那些如影随形的威胁阻挡在外。
郑建国站起身来,双脚微微分开,稳住身形。他的手臂高高扬起,肌肉紧绷如铁索。眼神中满是决绝,仿佛在进行一场生死攸关的对决。手机随着手臂的落下,带着他所有的恐惧和愤怒,狠狠地砸向墙壁。“砰” 的一声巨响,在这封闭的空间里回荡,如同炸雷般震撼着他的耳膜。
他没有丝毫犹豫,紧接着又是一下,一下又一下。每一次撞击,都让他心中的恐惧稍稍减轻一分,都让他离危险远了一步。他的手臂因为用力而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脱臼。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面上,洇湿了一小片。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像是一台即将罢工的机器。
砸了十几下后,当他终于停下时,整个人已经气喘吁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