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只要剔出16人,现场66人,俞敬不可能开头便黜落十来个,那后面没法弄了。
毛元亮本来已经绝望了,但听到俞敬让他通过县试,他顿时惊喜地跪倒在地,激动地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俞敬却黑着脸道:“你的学问还不成,回去再读几年!去吧。”
县令发话,毛元亮从刚刚的兴奋中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县尊既然这么说,也就代表,虽然他考中了童生,但在俞敬呆在海陵的几年里,他是甭想参加府试了,就算他想考,廪生也不可以为他作保。
可这时候……
现场的生童,其中有脑子活的算是想明白其中的道理了,既然这毛元亮文章一般,诗也只得了一个【中下】的考语,这都被县尊大人给取了,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县尊大人在节省着黜落的名额,留着后面用啊。
那岂不是说越早作诗的人就越占便宜?
想到这,生童们激动了,连连超前挤去,就恨不能挂在俞敬的眼皮上,让俞敬一眼便看到自己。
可是参加县试的这些生童,大多数人平日里都恨不能头扎在经义文章里,就算学了作诗,也不过是个半吊子。
俞敬亲自出题,又一连考了十几个,却再难有什么能入眼的诗作出来。
说实话,这些人作的诗,可谓是狗屁不通,有些人甚至连毛元亮的那首都不如。
按照俞敬的脾气,他真不想让这些人通过。
但就是刚刚的原因,他必须保留名额留着后面不时之需。
这十几人中,除了两个实在说不过去的,他黜落了两个,其他人都纷纷通过,院中此刻喜气洋洋,生童们沾沾自喜。
可这会儿,俞敬实在觉得这些诗作污染耳朵,便懒得再出题考校,而是将任务下派给了马主簿,倒是让老马好好过了把瘾。
老马一过瘾,便没收的住,场中只剩下两人时,他才惊觉黜落的名额已经用了十五个。
也就是说,这剩下的两名生童中,就算两人诗作得再好,那也必须被黜落一人。
此时,已然考过的两人,此时已经全都站在廊下去了,马主簿看着院中孤零零的两人,心中顿时一惊。
原来,这两人中,其中一人他正好认识,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海陵县的名门望族徐家,小石公的嫡子徐拯。
另一人……
他拿着俞敬给他的名册一对,头顿时疼了起来,原来另一个人名叫黄韬,是弘毅塾的学童。
“我真是蠢货,怎么把两个弘毅塾的给留在最后?那徐拯必然是要录的,万一那黄韬诗作的也好,那可怎生是好?”
想到这,他的目光看向俞敬。
俞敬疑惑道:“怎么了?”
马主簿咽了咽吐沫,将名册递还给俞敬:“县尊,您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