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火光下,褚昀的侧脸像极了邪神艾肯。
白溪没来由的恐惧。
她心里没底,脑子里闪过的十几种突袭方法都被她意义否决,最后,只能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抓住了他冰冷的手掌。
看到白溪小心翼翼的样子,他像是被取悦了似的,眼神慢慢柔和了下来。
“走吧。”他拉着她,往前方走去。
“褚昀。”白溪跟在他身后两步左右的位置,轻轻地唤着褚昀的名字。
“别把我当成敌人。”褚昀说,“我不会伤害你,更不会伤害他。”
“你,您是艾肯……大神?”白溪手心冒汗,计算着如何付出较小的代价带着褚昀逃出生天。
“落音山后的血池里有些秘术很适合你。”他说,“比你单用符咒省事,还不浪费灵力。”
“不劳您费心。”白溪话一出口就觉得有些生硬,赶忙找补道,“我有师门……不是师门传承,我不能不问自取。”
他回头看了看她,诧异地说:“你又怎知,那不是你师门的东西?”
说到这儿,他眼中带着几分怀念,放柔了音调,“说起来,你跟夙和还挺像的。”
白溪轻笑一声,没有搭话。
他继续说道:“她是个善良的人,哪怕被天道逼迫,被那群恩将仇报的废物算计,也没有选择入魔。”
白溪心中一动,干笑着道:“那您可高看我了,我没夙和元君那般慈悲的心肠。”
“夙和元君。”他冷笑一声,“她终于还是背负了她不愿背负的名声。”
“您又不是她老人家,您怎么知道人家不想背呢?”白溪本能地杠了一句,赶紧闭嘴。
他倒没生气,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她走的那日,无量山大火,烧了整整七七四十九天,把一座宝山烧成了荒山,她那个只会装模作样的师父连带着宗门好手只能四散奔逃,对大火无能为力,你可知为何?”
白溪感到后脊梁上蹿上一股冷意,幽幽地说:“前辈,大神,我刚活了十五年多一点,还想多活些日子。”
他摇摇头,恨铁不成钢地说:“不明事理,活得长久不过是煎熬而已。”
白溪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说:你懂什么叫难得糊涂,什么叫好死不如赖活着。别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世上,何为正,何为邪?不过是世人愚蠢,人云亦云罢了。”他说。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影从暗处闪过,一根吹管以刁钻的角度扎进了他的脖子。
褚昀眼神一滞,软绵绵地倒了下去,被白溪及时搂到了怀里。
她抬眼一看,方才袭击褚昀的,正是失散许久的杜锋,一时间不知是笑还是哭。
“七姑娘,褚哥怎么样?我看他刚才神神叨叨的,是不是被脏东西附身了?”
杜锋说话呼哧带喘的,看到白溪后更是激动万分,“幸亏有七姑娘你给的符,老杜我才能活到现在。”
大概是杜锋的声音太过聒噪,褚昀捂着脖子睁开了眼睛。
“怎么样,哪儿不舒服?”白溪小心地将他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没什么。”褚昀脑袋有点疼,恶心,还想吐,但这话可不敢跟白溪说,怕她担心,“我刚刚是不是又……”
“可不是,你被脏东西给附身了。”杜锋大嗓门道,“这地方太邪门了,得赶紧出去。”
“前头是北荒王墓室,里面会有机关送咱们出去。”白溪手一指前头的大阴影,“慢点走,都小心。”
再次走进甬道,三人换了位置。
白溪依旧打头阵,杜锋变成了断后人,褚昀被护在中央。
甬道不长,三人很快就来到了青铜门前。
白溪和杜锋合力推开青铜门,就看到墓顶上吊着密密麻麻的蛇蛊吊。
白溪指着正中央最大的棺材,说:“咱们得在蛇蛊吊下来之前进去。杜锋,你背着褚昀。”
杜锋狠狠地点头,从腰间解下一根鞭子,将褚昀绑在自己的背上。
“跑!”白溪说了一声,跑在前头帮杜锋扫清障碍。
不到五息的功夫,三人移到了巨型棺椁前头。
“这是什么东西,看着也太凶了。”杜锋指着棺材旁的镇墓兽问道。
“睚眦。”
白溪阴沉着脸,从腰包中拿出一只特制的墨笔在棺上画了一道镇符,又拿出六张小纸人,对着吹了口气,说道:“抬。”
小纸人飘到棺材边上,撬动缝隙,顷刻间将棺材盖抬了起来。
白溪探头一看,吃了一惊,里面既没有尸体也没有怪物,只有一套做工精致的大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