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境中她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欢愉。
若是也有那么一个男人愿意带我走……
不对,刚刚那个男的是怎么进来的?
徐氏一个激灵,大屋就那么大的地方,别说藏人,就是只猫也藏不住,而之前他们进去的时候,只有大伯一家三口。
徐氏打了个冷战,越琢磨越不对劲。她拿起床头的镜子,悄悄走出房门。
一阵黑风吹过,徐氏眼前一花,看到了倒在床榻上酣睡的丈夫。
又是一身的酒气,又是鞋袜都不曾脱便上了床。
徐氏心里一阵起腻,竟忘记了自己出来的目的。
她叹息一声,与从前无数次一样,去小厨房做上一壶热水,给丈夫清理换洗,脱鞋更衣。
酒气与汗味交织,让洁癖的徐氏一阵恶心,而一片鲜红的指甲,更是让她忍不住想要掐死眼前的男人。
不可以,他是你的丈夫,是你的天。
父母苦口婆心的劝说言犹在耳。
“丫头,你既然嫁给了他,就要敬他顺他,以他为天,方是女子德行。”
“我儿,年轻人哪个不出去偷腥,知道回家就好。忍一忍吧。”
“男人要应酬,为的还不是这个家。你要细心服侍,妒乃乱家之本,明白吗。”
徐氏捂着耳朵,默默流下眼泪。
“甘心么?”温柔和善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明明那么好,却要跟这种男人过一辈子。”
徐氏缓缓抬起头,看向自己的丈夫——床榻之上,初具人形的男人肥硕油腻,污言秽语张口就来,而自己,只能无休止的忍耐,勤勤恳恳地为他当牛做马,生儿育女。
“不,我不要。”她后退了几步,正好撞到男人的怀里。
俊美的男人抬手轻抚着她的脸颊,乌黑深沉的眼眸深情地盯着她,“既然不愿过这种生活,又何必委屈自己。”
男人向她伸出手,用蛊惑的声音说道:“跟我走吧,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徐氏痴痴地看着男人,微笑着牵住了他的手。
铜镜掉在地上,裂开了一条缝隙。
镜中没有什么俊美的男人,只有一张褐色的鬼脸。
这一宿,林秀睡得不太安稳,她总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回过头,就是一张丑陋的鬼脸,正自作多情的看着她。
林秀被丑脸吓得惊醒,忙不迭的将护身符戴在了胸口上。
这时候她才发现,丈夫简书生不在屋里。
“也许是去书房看书了。”林秀安慰自己道。
这时候,床上的小芙好像做了噩梦,开始小声哭泣。
林秀听着声音不对,赶忙起身看了过去,就见小芙憋得小脸通红,眉头紧皱,双手像是抗拒着什么东西,嘴里不断地念叨着:“别打我,爹,别打我娘……”
林秀轻轻拍了拍小芙,将她抱在怀里。
护身符的金色光芒驱散了孩子的梦魇,不一会儿,小芙的呼吸就变得平顺,沉沉地睡了过去。
林秀送了口气,正要将小芙放平,就摸到她衣裳里有个硬硬的东西。
她伸手摸了一圈,从里面摸出一张黄纸,打开一看,竟是张不知什么邪门歪道的符咒。
正在奇怪的时候,门外忽然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林秀捂着嘴,垫着脚下了地,顺着靠门的窗户缝朝外看去。
此时天还没亮,外面一片漆黑。
一个从未见过的瘦小女孩正站在门外。
林秀犹豫了片刻,还是把门打开了,“你是谁家的孩子?”
小女孩对她比划了几下,想要拉她的手,被她身上的护身符弹了回去。
林秀看到女孩脸上露出的鱼鳞,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女孩摆着手,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化作一团青烟消失在她眼前。
林秀吓傻了,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她刚要关门,就看到脚下歪歪扭扭地刻着两个字: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