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堂里,杨嫣看着一桌子饭菜,发出一声哀叹。
她已经饿的前心贴后心,闻到阵阵扑鼻而来的饭菜香味,实在忍不住动了筷子。
“吃吧,没毒。”苏启很随意地夹了几筷子菜,就着刚出锅的烙饼吃了起来。
杨嫣深吸了一口气,嘟囔道:“死就死吧,毒死也比饿死强。”
说完,不顾金蚕蛊王的剧烈反应,大快朵颐起来。
“好吃吗?”苏启玩味地看着她,有点怀念小时候在落音山上养的幼猫。
那是一只金黄色的小猫,平时很会撒娇,也不知道现在是活着还是死了。
几十年没回去,大概已经死了吧。
“还可以。”杨嫣吃了半张烙饼,肚子有了些底气。
“别光吃干粮,就点菜。”苏启点了点盘子,笑着道,“我吃了半个月,不是活的好好的。”
“你到底是谁呀。”杨嫣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能透个底吗?”
苏启看着她眼中自己的影子,摇了摇头,“萍水相逢,我不也没问姑娘你么。”
杨嫣夹了一筷子茄鲞送到嘴里,“我也许有法子能出去,公子愿意试一试吗?”
苏启没言语,等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说:“你有几成的把握?”
杨嫣伸出三根手指,苏启笑了笑,低头吃饭。
夜深人静,杨嫣仰着头躺在床上,纱幔层层垂下,隐约出现了一个女人的剪影。
她伸出手,掀开了一道缝隙,看到了一张笑着的哭脸。
“是你。”杨嫣起身,跟在蓝衣女人的身后。
走在长廊上,杨嫣皱起眉头。
蓝衣女人看似往前飘动,实际则是像后移动。
“镜像?”杨嫣摸着下巴,尝试着倒退行走,果然反向移动到了真正的阁楼边。
蓝衣女人站在阁楼前,面露凄凉。
杨嫣瞅了一眼地上,并没有她放的甘露瓶子。
“你想让我进去?”杨嫣问道。
蓝衣女人不说话,只是满含悲伤地望着她。
杨嫣闭着眼,按着蓝衣女人的指点,倒退着进了阁楼。再睁开眼时,阁楼成了祠堂,
正中央供奉着一尊无头神像,神像两边,是被抹去的祖宗牌位。
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烟雾,香炉里倒插着十几根簪子。
杨嫣走到香炉前,正数着簪子数,就感觉脚下一阵摇晃,她低头一看,脚下的青石板裂开了一道缝隙,里面露出了一个头骨阶梯。
杨嫣眼神凝重了起来。
她的身后,蓝衣女人身上的衣衫渐渐变成血红,灰紫色的嘴唇颤抖许久,才发出一个狼嚎似的鬼叫。
杨嫣被震得头晕眼花,苍白的脸色跟身后的女鬼有得一拼。
她咬了咬牙,顺着头骨阶梯往下走,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一道锈红的大门挡在了她眼前。她拿出冰心石照亮,就见大门上刻着不少诡异血腥的符文,这些符文对应这上面的院落,组成了一个七煞阵法。
杨嫣心里隐隐猜到了什么,脸色更加难看。
她倒退着往回走,想要回到地面,可这时祠堂的机关已经落下,她回不去了……
十里开外,白溪同褚昀赶到了镇马桥外围的一个小村,他们在村口放下了杨嫣掉落的手帕,进到村里,才发现这地方一个人都没有,屋子里满是荒草。
村口外,一个猎户经过,看到褚昀,大声嚷嚷着让他们赶紧出来。
白溪赶紧跑出来,问猎户有没有看见过一个跟她这般大的姑娘。
猎户摇摇头,对两人说:“赶紧走吧,这村子早就没人住了。”
褚昀见猎户好像知道什么,便笑着上前,对猎户抱拳道:“这位大哥,实不相瞒,我家小姨子去西洲府探亲,在此地不知遇见了什么,如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只找到了一方手帕……我们夫妻若寻不到人,哪儿还有脸回去见家里人。”
猎户见他说得情真意切,又见白溪也是一脸的急切,心知两人所言非虚。
“这里真的早就没人住了。”猎户说,“你家姑娘怕是遇到了鬼王娶妻。”
“鬼王……娶妻?”白溪用手帕遮着眼睛,装作一幅弱不禁风的模样,被褚昀扶回马车。
褚昀拿出半两散碎银子,硬塞到猎户的手里,打听鬼王娶亲的日子。
猎户眼睛摆摆手,表示可以讲讲故事,这银子不能收。
褚昀硬塞了过去,又隐蔽地指了指马车,轻叹道:“姊妹情深,听不得这个,咱们走远点说。”
猎户点点头,让他把车赶得远些,尤其要远离村口的榕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