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昀伸出一根手指，嫌弃地在骨头架上点了点，仔细看像是画了某种符文。

骨架的眼珠子变成了纯黑，头一歪，提线木偶似的动了动。

褚昀拍了拍手，墙壁上的骨爪放开了骨架，骨架僵硬地迈开腿，朝着后院的祠堂走去。

祠堂的后面有个不大的山洞，顺着山洞走一盏茶的功夫，就能看到一个开阔的小广场，广场中央是一个白骨祭坛，祭坛的前方有一池血水。血池周围，长着一丛丛他从未见过的绿色植物，上面结满了透明的小花苞，小花苞里闪烁着点点微光，像极了人的魂火。

就在褚昀走近的一刹那，花苞绽放，透明的花瓣上闪烁着点点银光。

褚昀不再压制身上的气息，一瞬间，狂暴的黑雾碾压而过，植物枯萎，血池里的血水也发出“咕咚咕咚”的声音，好像开了锅一样。

不一会儿，血水喷了上来，形成一道血瀑布，褚昀皱着眉，抬起手，一股透入骨髓的寒意席卷而出，不出一刻，便将周遭的一切速冻起来。

与此同时，祭坛陷落，一具石头打造的棺材缓缓升了起来。

褚昀近前一看，里面躺着的竟是当年赫赫有名的魔修，半面书生秦悦。

此时的秦悦只剩下一个脑袋，身体各个部位都被藤蔓同化。

褚昀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愕然，他并指按住秦悦的眉心，正要搜魂之际，秦悦睁开了眼睛。

下一刻，巨大的藤蔓从他身上探出，朝着褚昀的身体缠绕而去。

褚昀眉头一皱，伸出手在虚空中轻点数下，就看到被秦悦操纵的藤蔓变了个方向，朝着秦悦缠去。

秦悦眼看着藤蔓缠绕过来，唯一能动的脑袋飞快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这个念头就像一根钢锥直插脑壳，疼得他龇牙咧嘴，喘不过气来。

“就这点本事么？”褚昀手掌一抓，藤蔓疯狂生长，几乎将秦悦的脑袋吞没殆尽。

秦悦通红的眼睛盯着褚昀，像是看着怪物一般，一字一顿地问：“你，到底，是谁？”

褚昀伸手点在他的额头出，压住了不断上涌的魔气，“你中了滕煞。”

秦悦脸色终于回归了一些人色，气喘吁吁地道：“我活不了多久了。”

褚昀冷漠地看着他，淡淡地道：“等你死了之后还得受人驱使，直至魂飞魄散。甘心么？”

秦悦盯着褚昀平静得一点波澜都没有的眼睛，居然笑了起来：“你真的很像他。”

褚昀嘴角一挑，手指微微挥动，一团黑雾打在他胸口处。

不到片刻，秦悦又听到了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

他激动地看向褚昀，颤抖着开口道：“圣君，你是圣君！”

褚昀不动声色，声音带着三分怒意道：“是谁做的？”

秦悦感觉到身体的滕煞之力渐渐被死气吞噬，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兴奋地说：“是苏启，一个假冒圣君的北荒大巫。”

秦悦竹筒倒豆般将苏启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事无巨细地告诉给褚昀。

“苏启确实有几分圣君当年的样子，可也就是样子货而已，画皮难画骨……偏偏还骗了不少圣君的旧部为他效命。卢小乔那贱人，对他更是死心塌地，桃花门的势力遍布各地，若她执意与圣君为敌，怕是很难清除干净。”

秦悦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脸色有些发青，嘴里还在喋喋不休，“苏启野心很大，他不满足于偏安一隅，想要一统天下，重立人皇。我听殷晟邡……就是那个桑天阳，他说苏启已经找到了开天珠，劈地珠，就差混沌珠，便可以重启一个什么阵法，逆转时空，登临三界至尊之位。”

褚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问道：“你原本的任务是什么？”

秦悦脸上涨得通红，咬着牙说道：“偷袭，暗算，同归于尽。”

褚昀冷然一笑，说道：“是殷晟邡还是苏启？”

秦悦怒气冲冲道：“苏启见我没了利用价值，便把我丢给殷晟邡，美其名曰废物利用。殷晟邡在我身体种下魔种……”

说到这儿，他脑门青筋暴起，“若不是我刚刚感觉到了圣君，只怕现在已经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了！”

“原来如此。”褚昀眼珠一转，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