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说,“安宁公主毕竟是陛下的孩子,她身上流着陛下的血。”
周平咳了两声,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国师,有话直说。”
“大成国运将尽。”杨臻脸色苍白,眼中却闪烁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光芒,“恕臣直言,几位皇子无一人能力挽狂澜,唯有安宁公主,才能撑起眼前的颓势。”
周平抓着杨臻的衣服,目光灼灼,“你什么意思?”
杨臻淡淡道:“当年那场祭祀,就是以周家血脉为祭,国运才得以延续。只是谁也没想到,反噬来的这样凶,这样快。陛下虽贵为天子,到底还是凡人,不如将祭祀之力转移到安宁公主的身上,一可保江山稳固,二也可为陛下换魂提供方便。”
白溪手中掐诀,就要召唤九天玄雷,劈了这俩坏得流脓冒泡的男人。
然而老天爷像是睡着了一样,没工夫搭理她,只将天色暗了下来。
杨臻将一颗香丸放进香炉中,一道绿油油的青烟冒了出来,钻进周平的鼻子。
周平脸色好了一些,也不是那么喘了,这才说道:“先准备祭祀阵法。朕将暗卫交给你,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把安宁给朕带回来。朕允许你便宜行事。”
杨臻苦笑,不置可否。
周平看向帷幔后面,对杨臻说:“青禾回来了,就在朕的身边。”
杨臻顺着他目光看去,皱眉道:“陛下还是多休息吧。”
周平看着白溪那双冰冷的眼睛,忽然悲从中来,“你是不是觉得朕疯了?”
杨臻忙道“不敢”,他又看了一眼那空空如也的位置,十分自信自己没有看走眼,而周平确实是疯了,或者说,他快死了。
只有快死的人,才能看到已经死去的人。
周平忽然问杨臻,“你说青禾,还会怨恨朕吗?”
杨臻愣了愣,半晌才道:“殷娘娘毕竟给陛下生了安宁公主。”
周平从床头拿出一道黑色的令牌,甩给了他,“去,把她带回来。”
杨臻拿着令牌,走到供桌前面,拧开了一个香炉,轰隆一声,密道口出现在白溪眼前。
“我进去之后,就被困在了一片白光中。”白溪挑了挑眉,对褚昀说道,“那时候我害怕极了,脑子里的声音又开始喋喋不休。我当时烦到了极致,反而静下心来,没一会儿就发现这是一个起源于北荒的巫咒之阵,大概就是周平他们搞出来的那个用周家血脉祭祀的阵法。”
果不其然,一个时辰后,她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后宫那些娘娘公主们,都被捆得跟粽子似的,倒吊在房梁上放血。
德妃和安乐公主被放在两个青铜鼎内,她们已经不再挣扎,奄奄一息。
杨臻特意走到德妃面前,幽幽地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当年你害死彤桦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会落在我的手里。”
德妃芙蓉已被折磨得说不出话,哼哼了两声,表示自己的不屑。
杨臻挥了挥手,让黑衣祭司将食人虫倒入大鼎。
又过了一会儿,周平被两个黑衣祭司扶着,颤颤巍巍地走向祭坛中央。
白溪被困在那个阵法里,眼睁睁的看着周平在祭坛上,划破手指,将血滴在一座手掌大小的玉像上。
白溪感觉一又条无形的链子将她的手脚和脖子捆了起来,越挣扎越疼。
就在这时,她的周身闪烁起血色的符文。
周平猛地皱起眉毛,自言自语道:“怎么会这样?”
白溪用仅存的理智看向周平,发现他的手掌已经开始骨化,眼瞅着整个人都变成了一具骷髅架子。
“国师……”周平声音未落,直挺挺地倒在了祭坛上。
黑衣祭司们似乎一点都不惊慌,将周平的骨头扔进祭坛下的大鼎中。
众人围着祭坛开始做法,白溪感觉自己就像被火烧了之后又扔进冰水里一样,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受。
“那股力量非常强大,倒灌下来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快要死了。”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撑不住的时候,那个絮絮叨叨的女人又冒了出来。
“我不知她做了什么,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全完感受不到她的存在了。这一次,她是真的走了,应该再也不会出现了。”
褚昀一只手搭在她的肩头,一只手贴在她的额上,“还难受吗?”
白溪摇摇头,低声说,“不难受了。就是觉得,心里有些别扭。她在的时候,我一直不待见她,这一走……还真有点不适应。”
褚昀轻轻擦拭了她眼角的泪水,将额头抵在她的头上,“都过去了。周家的血脉诅咒,再也不能伤你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