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袭玄金色衣裙曳地,银发如瀑垂落腰际,发梢缠着几缕淡粉花瓣,撑伞的指尖苍白如玉。
伞面绣着的血色莲花在斑驳光影中若隐若现,冷艳中透着慑人的杀伐气。
被她牵着的苏瑜晚像株沾了晨露的小雏菊,洗得发白的粗布裙上凝着暗红血渍,宛如雪地里绽开的红梅。
小女孩的手腕缠着半截染血的布条,露出的小臂上有几道浅淡的划痕。
巴掌大的小脸上还沾着泥土,却掩不住那双水光潋滟的杏眼,只是此刻那汪清澈里浸着与年龄不符的寒霜。
顾长玥忽然停下脚步,指尖传来的轻颤让她垂下眼睫,伞沿的阴影落在苏瑜晚发顶,“怎么了瑜晚?”
她的声音像浸过蜜的冰,甜软中带着一丝冷冽,“还是在想村子里的事?”
苏瑜晚的小拳头猛地攥紧,指节泛白如碎玉。
北蛮人的马蹄踏碎麦场的闷响、王婶把她塞进地窖时后背中箭的钝声、祠堂梁柱在烈火中崩裂的脆响……
那些声音在她脑海里反复冲撞,化作刺向心口的冰棱。
“嘻嘻,放心。”
“姐姐会为你报仇的,那些北蛮子的骨头,会被碾成花肥滋养这片土地呢。”
顾长玥蹲下身,用微凉的指腹擦去她脸颊的泥污,眸中血色莲花悄然转动。
“我会自己报仇。”苏瑜晚的声音带着孩童的软糯,却字字冰冷。
她天生绝脉,灵力在经脉中流转时会灼痛如火烧,可只要想到北蛮士兵用长矛挑着村长爷爷的头颅大笑,她就觉得这点痛根本不算什么。
总有一天,她要让那些人知道,碾成花肥的该是他们自己。
顾长玥挑眉轻笑,没再说话。
苏瑜晚忽然抬头,美眸有些晶莹,像落了星子,“顾姐姐,我想见那个仙人哥哥。”
“他们说……”
“他要跟陆府主成亲了,对吗?”
她的小手不自觉地摸向头发,那里本该别着支断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