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久,老乾安王又怎会轻信小越侯你的话?”
小越侯猛地回头,只见除了凌不疑,霍不言也在一旁,更让他惊恐的是,文帝竟然也在。他吓得腿一软,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当年那桩惨烈的孤城案,就这样被重新揭开了。文帝怒目圆睁,手指着小越侯,大声质问道:“你老实说,老乾安王到底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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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越侯颤抖着,只得说出了真相:“老乾安王救孤城心切,亲自率领一队人马去查看瘴气,可这一去,就再也没能回来。后来,我听他的手下彭坤说,老乾安王是因为瘴气中毒,死在了密林中。但后来我仔细一想,这瘴气我查过,对人并无致命伤害,除非是……”
凌不疑冷冷地接过话茬:“除非彭坤才是罪魁祸首,是他杀了老乾安王,夺了宣氏的兵权。”
文帝满脸疑惑,不解地问道:“即便如此,也不至于孤城城破啊!三日之后你们再去,为何那时的孤城已无力回天?”
小越侯赶紧趴在地上,连连磕头:“陛下,此事臣也不知啊!”
霍不言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悲痛与愤恨,缓缓说道:“因为雍王,他偷换了军械。本可支撑十日的孤城,最后连两日都不到便已城破。那些器械一碰就碎,孤城的将士们根本毫无还手之力。那一夜,城内横尸遍野,血流成河……”
他看向小越侯,目光如寒潭般冰冷:“小越侯,这些年,你可曾睡得安稳?”
“子臻,你怎么知道那些器械不堪一击?”文帝满脸惊诧。
霍不言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因为,那是我亲眼所见。”
“你不是……”文帝难以置信,他明明记得霍不言已经忘了孤城的所有事情。
霍不言闭上眼,片刻后再睁开,仿佛十五年前那惨烈的一幕又在眼前重现:“当年,孤城陷落后,戾帝的军队进城,大肆屠杀百姓。阿母为了护我,将我藏在沟渠旁的一片废墟堆中。我亲眼看见孤城的将士们手中拿着残戟断剑,他们赤手空拳,以肉身与敌军对抗。敌军装备精良,霍氏兵马毫无招架之力,只能任人宰割。敌人残暴不仁,毫无人性,把杀人当作乐趣,砍下将士们的头颅以炫耀战绩,直到城内再无活口。骁勇善战的霍家军,不到三个时辰便全军覆没……”
凌不疑强忍着心中的悲痛与愤怒,当年他被大火的浓烟熏晕,醒来时霍氏满门已遭灭顶之灾。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弟弟竟然是亲眼目睹了这一切。
文帝和越妃早已是眼中含泪。一个年仅四岁的孩童,目睹了如此惨绝人寰的场面,却能隐忍至今,这份坚韧与痛苦,实在让人动容。
霍不言回头看向文帝,目光坚定:“陛下,你曾问我是否记得孤城,我记得,一直都记得。可那又如何,我不说,是为了有朝一日能真相大白,让那些背叛孤城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小越侯连忙解释:“陛下,陛下,冤枉啊陛下!臣当时虽盘算着延迟救援,但心里想着,只要孤城再坚持几日,援军迟早会到的。臣虽有私心,但从未想过要害死老乾安王,更不可能去调换军械!陛下,孤城城灭一事,真的与臣无关啊!”
凌不疑双拳紧握,怒声喝道:“若非你故意隐瞒,老乾安王怎会死!如果你及时救援,孤城又怎会破!事到如今,你还觉得自己冤枉吗?”
小越侯深知自己罪责难逃,跪直了身子:“律法在此,陛下在此,我小越侯做过的事,我都认。敢问陛下,臣该当何罪?”
文帝怒声斥责:“小越侯,你昔日所作所为,朕以前拿你没办法。但今日,你联合梁遐构陷太子,还连累梁尚身死,你作何解释!”
小越侯连忙说道:“陛下,臣只是不满三皇子要娶那不知廉耻的五公主,所以才挑拨梁遐,促成太子和曲泠君私会。臣本来只是想败坏宣氏的名声,可谁知道梁遐竟然趁机杀了自己的兄长梁尚!陛下,臣没有杀梁尚啊!”
“你虽没有亲自动手杀梁尚,但梁尚也是因你而死。”凌不疑冷声说道。
小越侯满脸不服:“这世上间接杀人的人多了去了,难道都要定罪吗!”
“住口!”文帝大怒:“朕念你越氏满门忠烈,仅剩你兄妹二人存活,饶你不死。但从今日起,褫夺你的爵位,去替朕守皇陵!”
越妃看了凌不疑和霍不言一眼,连忙说道:“陛下!你如此优柔寡断的处决,真让我瞧不起你。”
小越侯赶紧磕头:“谢陛下不杀之恩。”
文帝看向凌不疑和霍不言,郑重说道:“彭坤一案,朕定会严查。子臻,子晟,朕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