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间的气氛凝重又压抑，明瑶看着紧闭双眼躺在蛇窝里的铁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为了打破眼下的气氛，小胖拿出装着果脯的麻布袋，“老大，要吃点吗？”

蛇崽们呆呆地看着小胖怀里的麻布袋。

阿呆更是惊讶得瞪大眼睛，“生死攸关的时候，你居然还记得把果脯带回来！”

明瑶也没忍住，被小胖逗乐了。

果然在小胖眼里，什么都比不上吃的重要。也难怪它的体重一直减不下来。

小胖尴尬地挠挠头。

叼起一颗果脯放入口中，明瑶皱着眉头。

果肉的酸涩盖过了甜味，味道也就一般。

一想到铁蛋为了这一袋果脯，差点把命都丢了，明瑶只觉得不值。

傍晚，铁蛋才悠悠醒转。

它到了守在周围的蛇崽和明瑶，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抱歉老大.......让你担心了。”

明瑶温柔地用翅膀揉了揉它的脑袋，“该道歉的是我。”

它替铁蛋换了被血染透的碎布条，重新上药包扎了一遍伤口。

上药的过程中不管再痛，铁蛋都一直忍着，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它这副隐忍的模样，只会让明瑶更心疼。

在蛇崽窝里待了许久明瑶才离开。

它没有立刻回房间，而是独身一鸟来到了蛇窟外。

月光洒在明瑶身上，为它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白纱。

明瑶来到河边，坐在石块上发呆。

它一直都任性妄为，做事全凭自己的喜好，常常忽视它人的感觉，也经常因此受伤。

以前明瑶一直以为这种生活方式没有问题，因为阿琰够强大，总能给它兜底，因为它还算有些实力，运气也好，所以始终觉得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可这一次，铁蛋因为它的任性受了重伤，差点在农户的锄头下。这让明瑶第一次认真地审视自己，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毕竟它是蛇崽们的老大，如果它当时能义正言辞地站出来拒绝蛇崽们下山的提议，也许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

阿琰曾经告诉过它，既然做了蛇族的老大，就要负担起老大的责任。以前明瑶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直到今天才有了深切的体会。

“唉.......”

明瑶长叹一声，它仰起头，望向天上悬挂的明月。

就这样呆坐了许久，它跳下石头，准备回蛇窟去睡觉。

现在它迫不及待想回到阿琰身边。只有闻到阿琰身上的气味，它迷茫的心才能重新变得安定。

刚走了没两步，明瑶看到草丛里什么东西在月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明瑶走近了，用翅膀捡起草丛里的东西，光折射在它脸上，令它下意识眯起眼睛。

这是镜子的碎片，并不完整。

明瑶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却愣住了。

这还是它第一次这么高清地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

镜面里，它的模样十分憔悴狼狈，浑身上下的羽毛乱蓬蓬的，翅膀上还挂着半截枯草，胸前阿琰送给它的鳞片闪烁着凌冽的光泽，它的爪子和翅膀上还残留着给铁蛋上药时留下的草药汁水。

好陌生。

明瑶完全不敢认镜子里的自己。

以前的它是充满活力，意气风发的，这么狼狈憔悴还是第一次。

它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明瑶小心翼翼地伸出翅膀，试图触碰镜子里的自己。

“瑶瑶，你后悔吗？”

阿琰低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明瑶浑身一抖，放下镜子回头，只见阿琰站在离它三步远的地方静静地凝视着它。

也不知道阿琰什么时候出来的，在它身后站了多久。

明瑶和阿琰对视，大脑短暂的空白了。

后悔么，它也不知道。

三世轮回，它从一开始对周围的一切都抱有警惕，再到接纳阿琰，接纳身边的一切，每一世带给它的改变都是巨大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明瑶逐渐脱下身上厚重的伪装，露出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开始对周围的一切散发出善意，在这个过程中它结交了许多朋友，也认识了许多人，当然这一切也有代价。

它没有最开始的无拘无束了。

在这个过程中，它的确没有思考过后悔这一问题。

跟在阿琰身边，不知不觉已经成为了某种习惯。

“沙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