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 尾音消散在呼啸的海风里,少女眼底倒映着男人挺拔的背影,心头泛起异样的涟漪。被这样能以一己之力掀翻洋人舰队的男人征服,想必比传闻中鲛人织就的鲛绡还要柔软缠绵。
檀木阁楼里弥漫着浓重的龙涎香,却压不住林飞掌心渗出的冷汗。当青铜烛台突然发出刺耳的爆裂声,飞溅的烛泪如同暗红血珠,在铺满密信与银票的舆图上晕开诡异的墨痕。驻扎泉州府的金陵商会总办林飞死死攥住桌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望着海平线方向腾起的墨色烟柱 —— 那绝不是寻常炮火,而是裹挟着腥甜气息的血雾,在暮色中凝成狰狞的漩涡。
\"那不是炮火...... 是活人祭的血雾!\" 林飞喉间溢出破碎的低语,目光死死盯着舆图上被烛泪模糊的码头标记。三天前他们还在密室里与洋人舰队的威廉姆斯举杯密谋,银制怀表的滴答声里,瓜分元湛码头的契约墨迹未干。此刻窗外的海风卷着咸腥气息灌进来,十二名掌柜僵立在阴影中,烛火将他们的影子拉得扭曲而漫长。
\"威廉姆斯,不能留,必须死。\" 林飞突然扯松领口的盘扣,滚烫的木炭在铜炉里噼啪作响,却驱不散他后颈的寒意。如果那个蓝眼睛的洋人在临死前供出商会与舰队的勾结,金陵城最繁华的十里洋场,转眼就会变成绞杀他们的刑场。
\"会长那里?\" 角落里传来颤抖的询问。
林飞冷笑一声,\"我家也是金陵股东,他还敢动我?\" 话音未落,周围掌柜们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确实,林家掌控着江南三成的生丝贸易,若不是楚家攀上曾家这棵高枝,商会龙头的位子本该姓林。
有人悄悄将袖中拟定的密信重新塞回夹层,有人下意识抚摸着藏在靴底的船票。在这个由算盘与银票堆砌的联盟里,利益的天平永远倾斜向更强大的一方。窗外的血雾渐渐被夜色吞噬,却在每个人眼底烙下了更深的恐惧与贪婪。
而在城内某处宅院残存的乾元粘杆处侍卫,将密报掷在沙盘上。沙盘里用朱砂勾勒的长江防线在他的眼中好像渗出暗红色血迹,一直流淌到泉州府,继而沿着大海向沿海扩散,思虑片刻,泉州府仅存的乾元死士,在即将送出的密信上写到,”元湛单人破舰,力不可敌,非武圣不可触其眉,然属下当拼死报皇恩……“死士写着写着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 这是他第一次对 \"必死之局\" 生出惧意。
而在泉州府的自由大街,一些洋人正用颤抖的手在羊皮纸上狂草。\"那道黑影不是人!它踏碎战舰时,桅杆上的神像竟全部扭曲成蛇形!\" 他的同伴死死抓着《圣经》,却发现书页间夹着的玫瑰突然枯萎,\"我们必须通知上面,这片海域藏着比海盗更可怕的存在......\"
与此同时,白骨墙下的血浪渐渐平息。不知哪里来的轻笑。那些曾听从召唤的阴鬼发出凄厉嘶鸣,化作黑雾没入地底。远处鬼门关的虚影开始扭曲崩解,青铜门上的恶鬼浮雕竟流下血泪,最终轰然坠入深海。当最后一丝阴气消散,海面重新归于平静,唯有漂浮的断木残片还在诉说着方才的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