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林镇所处塔丘盆地位于中州最西侧,四面环山,背后连绵的浮丘山脉阻隔了来自西漠的风沙,使得塔丘盆地内四季如春。-5·4*看,书¢ ¨追~最`新/章^节-
镇子不大,依山傍水,民风淳朴。镇东头临水的一间小院,白墙绿瓦,门前悬着一块醒目招牌,上书娟秀的“悦安”二字。这便是“悦安堂”。
医馆内,弥漫着淡淡的草药味。一个身着素净布裙的女子正低头碾药,动作轻柔。此时才刚入秋,她却早已穿上厚重的棉服,眉宇间一抹愁容挥之不去,俏脸白皙得过分,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脸上,披上一层柔和的光晕,才让她看起来不那么柔弱。
“安娘子,我家小子昨日贪凉,又有些咳嗽了。”一个妇人抱着个蔫蔫的小童走进来,熟稔地打着招呼。
“王婶来了,快坐。”名叫安悦的医师放下药碾,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让我瞧瞧小石头。”
她仔细询问症状,把脉,查看舌苔,动作流畅自然。
“安娘子真是菩萨心肠,医术也好。”王婶看着转身去抓药的安悦,忍不住与旁边等着抓药的李婆子低声感慨,“她家那位郎君也是顶顶好的,模样俊,人又勤快,对安娘子那更是没话说,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优/品¨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你是没见着,安娘子刚来那会儿,郎君那叫一个寸步不离,眼里的心疼藏都藏不住。”
李婆子连连点头:“可不是嘛!咱们东林镇谁不羡慕这对神仙眷侣?郎君瞧着就是个有本事的,力气大,身手也好,进山采药打猎,回回都不空手。可你看他,对着安娘子说话那叫一个轻言细语,眼神柔得能滴出水来。镇上那些后生,哪个有郎君这般疼媳妇儿的?”
“是啊,”王婶压低声音,带着一丝神秘,“听说郎君本事大着呢,前年西山闹狼患,伤了好几个猎户,就是他带头进山,一个人就放倒了领头的狼王!不过人家低调,从不张扬,只说是运气好。”
“所以说安娘子有福气啊,”李婆子感叹,“郎才女貌,和和美美,日子虽然清贫些,可比那些大宅院里勾心斗角强多了!只是安娘子不知怎的,身子骨看着弱得很。”
……
医馆后的小院里,晾晒着各种草药,角落里一个穿着粗布短打的男子正在整理刚带回来的药材和猎物。
他将一捆还带着露水的珍稀草药小心地摊开在竹席上,偶尔抬头望向医馆的方向,眼眸里是化不开的温柔与守护。在东林镇,他只是个力气大些、懂些草药、对妻子呵护备至的普通猎户采药人。·小^说^宅\ ^更`新′最.全¨
他放下手中的活计,走到井边打了盆清水,仔细洗净手,又用干净的布巾擦干。这才走进医馆,脚步放得很轻,生怕打扰到正在抓药的妻子。
“月亮,累不累?”他走到安悦身边,自然地接过她手边刚包好的药包,递给王婶,“王婶,药拿好,按方子煎服,三碗水煎成一碗,早晚各一次。”
“哎,多谢郎君,多谢安娘子!”王婶抱着孩子,连声道谢,又忍不住夸道:“郎君真是体贴,安娘子好福气!”
安悦脸颊微红,嗔怪地看了正阳一眼,眼中却是藏不住的甜蜜。待病人离去,医馆暂时清静下来。
安悦自然是化名,正阳看着她消瘦的脸颊,满是心疼和内疚。
那日堕仙林的光柱倾泻而下,正阳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强烈的晕眩感之后,肉身乃至神识都处在极度的撕扯中,只依稀记得姜悦死死抱着他,耳边是她撕心裂肺的哭声,呢喃倾诉的情话,仿佛做了一场漫长而痛苦的梦。
正阳在姜悦怀里清醒时,两人已身处中州地界,随身物品都在,包括那两枚扳指和姜悦头上的簪子。
他神识沉浸体内,方才发现混沌金丹自主运转,其中三色道纹愈发深邃,底层隐隐被一层薄雾托举,身上伤势都已痊愈。他连忙起身手指搭在姜悦脉门上,一缕元气小心探入姜悦体内,虽然丹田气海仍是空荡荡一片,心脉跳动却平稳有力,他这才放下心来。
就算无法修行,往后余生陪她终老!
“月亮,你没有被那道刺目白光晕眩吗?”
姜悦低头整理裙摆,眉眼之间闪过一丝慌乱,解释道:“我自斩道基,神识虚弱,所以那道白光只是让我昏迷了片刻。”
正阳便没有再问,他们默契地选择遗忘她的姓氏,以“安”为姓,如同两片飘零的落叶,在东林镇扎下了根。
她凭着在天璇峰修习丹方药典,以及在姜家边军的历练,医术竟在东林镇打下了不小的名声。她开的方子温和有效,对待病人耐心细致,加上收费公道,深得镇民喜爱。光阴荏苒,东林镇的日子在平静中流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