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的残酷真相。
正阳回到悦安堂时,天色已擦黑。医馆内点起了油灯,昏黄的光晕下,姜悦正伏在案几上,就着灯火,仔细誊抄着一份新的药方。她的侧脸在光影中显得愈发清减,握着笔的手指纤细,带着一种玉石般的冷白,仿佛一碰即碎。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脸上立刻漾开温柔的笑意,但那笑意深处,是掩不住的疲惫。
“回来了?和沈先生聊得可好?”她放下笔,想要起身。
“别动。”正阳快步上前,按住她的肩膀,顺势在她身边坐下,自然地握住她微凉的手,将自身的暖意渡过去。“聊了些书院的事。沈先生带了伯母做的蜜枣糕,你尝尝?”
姜悦依言拈起一小块糕点,小口吃着,目光却落在正阳眉宇间那抹挥之不去的凝重上。“怎么了?可是沈先生那边……有什么为难?”她的声音很轻,三年的朝夕相伴彼此之间早已心意相通。
正阳看着她清澈眼眸中映着的灯火和自己的倒影,喉头有些发紧。他深吸一口气,尽量用平缓的语气,将沈默所言,尤其是柳元青教授关于离魂之症的推断和邀请,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医馆内一片寂静,只有油灯灯芯偶尔发出的噼啪轻响。姜悦静静地听着,脸上并无太多意外。当听到“离魂之症”时,她的指尖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平静。直到正阳说完,她才轻轻叹了口气,反手更紧地握住了正阳的手。
“原来……是叫‘离魂之症’。”她的声音带着一种释然,又夹杂着深深的心疼,看向正阳,“这几年辛苦你了,正阳。我知道你一直在想办法,一直在担心。”
“月亮……”正阳的声音沙哑,将她微凉的手紧紧贴在自己脸颊上,感受着她微弱的脉搏跳动,那缓慢却坚定的流逝感,让他心如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