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盐枭,出鞘时带起一阵咸腥的风。“姓钟的恶贼!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哼!”
刀光一闪,钟任旺的头颅滚落在地,脖颈断口处血流如注,染红了殿前“慈悲为怀”的匾额。
独孤雁望着步步逼近的雪洪山,双膝重重地跪在青石板上:“雪大侠饶命!这一切都是钟任旺的胁迫!”他泪流满面,“我不过睡了谢洛嘉的夫人,被他抓住了把柄,才……”
话未说完,鳄鱼门掌门洪潮澎突然甩出精钢剪。
寒光一闪,独孤雁的头颅滚到谢至川藏身的角落,脖颈断口处的血柱喷得洪潮澎满脸猩红。
谢至川死死咬住手背,指甲几乎要抠进肉里,真没想到自己竟然是独孤雁的第七子。
黎五朵斜睨着他颤抖的背影,涂着丹蔻的指尖在空中划出轻蔑的弧线。
两人如丧家之犬,贴着墙角爬行,转眼间消失在暮色之中。
蓝小蝶望着血泊中的混乱,碧色裙摆被晚风轻轻掀起。
她转头看向石飞扬,眼中映着天边的火烧云:“夫君,五毒教曾以毒为武器,如今方知,救人之药与杀人之毒,不过是一念之差。”
石飞扬的玄色劲装上沾染着淡淡的硝烟,明玉功流转的冰蓝真气在暮色中若隐若现。
他伸手轻抚去蓝小蝶鬓角的血渍,掌心的温暖融化了凝固的血珠:“江湖如棋局,有人落子成魔,有人执子成佛。”
夕阳缓缓沉落,两人的身影并肩而立,被拉得修长,仿佛两把锋利的剑,刺穿了黑暗。
远处,少林的钟声悠扬地响起,惊起满山的飞鸟,却无法驱散这场武林浩劫留下的血色余韵。
硝烟在千獐坪尚未散尽,残阳将满地的血迹染成琥珀色。
石飞扬的指节上还凝结着未干的血痂,忽然感到一缕似兰似麝的香气萦绕在身侧。
时盈卸下男装劲装,一袭月白软缎襦裙包裹着她曼妙的身姿,发间的珍珠步摇轻轻摇曳,她素手如春日新柳般缠绕上他的臂弯:“石郎,你的手又受伤了……”她的指尖轻抚过他掌心的剑茧,眼中泛起盈盈泪光,竟从袖中取出一方绣着并蒂莲的丝帕,轻轻按在伤口处。
“让我看看。”一个清冷的女声从身后传来。蓝小蝶踏着满地的碎尸走来,碧磷剑上还滴着暗红的血珠,但在触及石飞扬的瞬间,化作绕指柔情。
她解下颈间的墨绿丝巾,熟练地为他包扎腕间的刀伤,指尖不经意间擦过他的肌肤,耳尖泛起一抹绯红:“下次再这么拼命,五毒教的解药也救不了你。”话音未落,她突然抽出腰间的金蚕蛊笛,对着远处蠢蠢欲动的锦衣卫吹奏,笛声如泣如诉,蛊虫如黑云般压去。
忽闻环佩叮当,雪秋纯在两名丫鬟的搀扶下,缓缓走来。
她已怀胎数月,鹅黄襦裙下的身形略显臃肿,却掩不住眉眼间的温婉。
她轻轻抚上石飞扬染血的衣襟,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飞扬,你答应过要平安归来的……”
言罢,从袖中取出个小巧的檀木盒,打开竟是半块晶莹剔透的玉佩,“这是我们定情时你送的,我日日贴身带着,想着若有不测……”
她哽咽着说不下去,将玉佩贴在他心口。
石飞扬望着眼前三位美人,胸中翻涌的杀意化作绕指柔。
他反手握住时盈的手,又轻轻搭上蓝小蝶的肩头,最后揽住雪秋纯的腰肢:“千獐坪的血,总算是洗净了。走,我们回家,回姑苏城的听雪楼。”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劫后余生的温柔。
时盈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听雪楼的梅花开了又谢,这次,我要和你共赏十载时光。”
蓝小蝶轻哼一声,却将头轻轻靠在他肩上:“五毒教的奇花异草,也该搬到听雪楼去。”
雪秋纯则依偎在他怀中,轻声道:“等孩子出生,我们就教他读书、习武,过平平安安的日子……”
暮色渐浓,四人身影在血色残阳中交织。石飞扬挥袖扫落肩头的尘土,揽着三位佳人缓步离去。
身后,锦衣卫的哀嚎声渐渐远去,而千獐坪的风,却将这几句柔情蜜意的私语,吹向了远方。(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