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忽明忽暗。包利身披斑斓虎皮,腰间别着一把镶嵌着孔雀石的苗刀,红银与石金元分立两侧,三人目光如炬,审视着眼前这些中原江湖客。
傅守川拄着斑竹打狗棒,陆沉舟握着酒葫芦斜倚立柱,红会众人则按序端坐,无尘道长的追魂剑、赵半山的钱镖囊在火光下泛着冷光。
“中原的英雄们,”包利操着生硬的汉话开口,“你们说的宝亲王,与我苗疆存亡何干?”
陆沉舟猛地灌了口酒,酒液顺着下巴滴落:“包利寨主可知?那宝亲王如今统领大军压境,而他……极有可能是我丐帮故人、前帮主向天歌!”
此言一出,帐内顿时炸开了锅。“荒谬!”无尘道长拍案而起,追魂剑剑柄上的铜环发出轻响,“宝亲王乃天潢贵胄,怎会与江湖草莽扯上关系?”
陆沉舟却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枚刻着“天”字的竹牌:“几年前,向天歌在我盛世客栈留宿。那夜他独自离开,施展轻功直入皇宫,此后再无踪迹。而如今的宝亲王,骑术步法、长相,与当年的向天歌如出一辙!”红银的银饰随着动作叮当作响,她美目流转:“就算如此,这对我们起义又有何帮助?”
于万亭一直沉默不语,此刻却抚掌笑道:“若宝亲王真是向天歌,那事情便有趣了。诸位可还记得,向天歌当年最恨清廷酷吏,常言‘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赵半山捻着胡须补充道:“不错。若能证实身份,或许能说动他按兵不动,甚至……”
他故意停顿,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诸位可还记得江湖上的谣言——海宁陈家子?”
石金元突然站起,苗刀出鞘半寸:“清狗诡计多端,不可轻信!当年张广泗那狗官,就是用假意议和之计,屠杀我族三百老幼!”
帐内气氛瞬间剑拔弩张,丐帮弟子与红会众人纷纷握紧兵器。
傅守川重重顿了顿打狗棒,“都别吵了!”他浑浊的目光扫过众人,“老叫提议,派几路好手潜入宝亲王的军营里,一探虚实。陆沉舟,你与向天歌最熟,你带一队,让林若雪、周薇柔行刺宝亲王试试宝亲王的武功路数,天蚕功、奇门三才刀法、降龙十八掌、打狗棒法,这些都是宝亲王的武功特征。而且,就天蚕功而言,他与无尘道长、赵三哥乃是武当同源。”
陆沉舟将竹牌重重拍在案上:“我倒要看看,那个威风凛凛的宝亲王,还记不记得当年在太湖上,为救乞丐与清廷鹰犬血战的向天歌!”
帐外,雨不知何时停了,苗寨的芦笙声在夜色中幽幽响起,伴着此起彼伏的狼嚎,为这场密议增添了几分诡谲。
众人散去时,谁也没有注意到,暗处有一双眼睛将这一切尽收眼底——那是粘杆处的暗桩,正将消息飞速传向清军大营。
雨霁初晴的古州弥漫着瘴气与血腥交织的气息,七色虹霓横跨天际,却难掩中军帐前的肃杀。
石飞扬手扶鎏金蟒纹帐柱,望着苗岭间蒸腾的白雾,指腹摩挲着袖中密报——包利麾下二万苗兵据守雷公山天险,红会与丐帮暗中输送火药,更有江湖传闻称苗疆五毒教已炼制出见血封喉的蛊毒箭矢。
“王爷,该用午膳了。”亲兵话音未落,林间忽起异响。
石飞扬瞳孔骤缩,却见两道寒芒破雾而来!林若雪的长生剑挽出九朵剑,剑锋直指咽喉;周薇柔的打狗棒幻化成万千竹影,专攻下盘。
二女齐声怒喝:“向天歌,你这负心汉,忘记我们母子了吗?你知道你走后,我们的生活有多凄惨吗?”惊呼声中,石飞扬突然踉跄倒地,蟒袍下摆扫过泥泞。这本是帝王家最不屑的狼狈姿态,却让暗处观战的陆沉舟心头一震——向天歌轻功卓绝,断不会如此笨拙。
恰在此时,粘杆处统领卫年华的离别钩如毒蛇出洞,陈风的乌金大扇抖出十八道寒芒。
白振鹰爪功撕裂空气,苏赫巴鲁的雁翎刀劈出开山裂石之势,穆铁阿的铁剑走偏锋刺向周薇柔后心,岳钟琪的虎头枪横扫千军,直取林若雪腰腹。
六件兵器带着金铁交鸣的锐响,竟将二女攻势尽数拦下!“江湖草莽也敢行刺亲王?”
卫年华冷笑,离别钩在虹光下泛着幽蓝,“粘杆处在此,尔等插翅难飞!”
林若雪旋身避开,长生剑划出“长虹贯日”,剑气却被陈风的扇骨轻易荡开。
周薇柔的打狗棒法施展出“拨狗朝天”,与白振的鹰爪在空中碰撞,溅起的火星落在苏赫巴鲁的刀面,发出清脆的鸣响。
岳钟琪枪尖突然一抖,七朵枪笼罩石飞扬周身。
千钧一发之际,陆沉舟突然甩出三枚铜钱,“叮”地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