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辆马车直直的停在姜晴午的正前方。
陈杜本来因为姜晴午的那两句话心情有些低落,他想说他跟沈皓凌不一样,但姜晴午现在对他十分抗拒,解释是苍白的。
心中思虑片刻,他想反正来日方长,若是就这么吓着她了以后反而没机会。
正想说送她回家,一转身却见姜晴午愣在原地。
“晴午,怎么了?”
陈杜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见马车上缓缓下来一个人。
来人穿着云锦缎面制成的靴子,鞋面儿是用金线绣出的云纹,鞋跟还嵌着玉,身着墨色蟒袍腰间束一条玉带,通身的贵气逼人。
再往上看去,看到那张脸,陈杜登时心头一震。
“王爷?”
他立刻过去行礼,心中忐忑不知他为何会出现在这儿。
忽然想到了什么,陈杜余光瞟向姜晴午。
上次他就看到薄相言送姜晴午回家,难道说薄相言对姜晴午也别有居心?
薄相言视线淡淡从陈杜身上扫过最后落在姜晴午秀眉紧锁的脸上:“这是怎么了?不开心?”
姜晴午摇摇头:“没有。”
“正好我有事要找丞相,送你回去吧。”
姜晴午沉默片刻点点头:“那就多谢王爷了。”
陈杜看她头也不回的就跟着薄相言走了,心里莫名一阵慌张。
他没忍住,出声叫住了她:“姜晴午!”
姜晴午没有回头,反倒是薄相言回过头来。
他脸上面无表情,可眼神却阴沉冰冷叫人不寒而栗。
陈杜咽口气,尽量让自己忽略薄相言的存在:“今天的事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姜晴午原本已经松开的眉头瞬间又拧了起来:“你跟沈皓凌真的很有意思,同样的话要我重复几遍才能听得懂?我说了你们怎样与我无关!”
说罢,她头也不回的就上了马车。
陈杜有些尴尬,但还是朝薄相言行了个礼,目送着二人乘一辆马车离开。
前脚他们刚走,后脚陈杜身边的下人就追了上来,气喘吁吁的问他:“大人,这画和书怎么办?”
陈杜看了眼他手里的东西:“先留着,你把买画跟买书的钱给李掌柜送过去,顺便帮我谢谢他。”
“那沈大人那边……”
陈杜一扫刚刚的狼狈,笑道:“再怎么说我们还是兄弟,该帮的忙总得帮不是吗?他小气但我可没那么小心眼儿。”
……
姜晴午自上了马车后就一言不发,脸上的表情看着不像是伤心倒更像是气愤。
方才途径抱月楼的时候,他就看见她慌慌张张的从里面跑出来,接着陈杜就追了出来,两个人拉拉扯扯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薄相言斟酌片刻,最后实在没忍住问她:“发生什么事了?陈杜在纠缠你?”
姜晴午抬头看着他,这种事她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而且这是自己的私事,跟他说似乎也不大合适,思来想去最后还是摇摇头:“没什么,就是碰见了不想见的人。”
薄相言能感觉到,姜晴午对他还是有些疏离,或许是两人身份的隔阂,自己至今为止仍旧不能在她心里占据一席之地,也不能成为她可以分享心事的人。
“你爹怎么样了?好些了没有?”车内沉默了一会儿,薄相言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姜晴午道:“挺好的,吃得香睡得也香,最近不用上朝也没有烦人的政务,我爹除了有点无聊之外一切都好。”
“那就好,陛下很担心丞相的身体,可他自己又走不开,只能托我来探望丞相了。”
姜晴午赶忙道谢:“让陛下和王爷费心了。”
薄相言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松缓了些,心头也跟着变得轻快。
他掀开帘子给马车外的惊鸿使个眼色,惊鸿立刻心领神会,沿岔路右拐进了一家铺子。
空着手去探望别人于情于理显然都不合适。
不过皇帝确实惦念丞相的伤,已经挂在嘴上念叨好几遍了,自己这个弟弟代替他去探望再正常不过了。
虽然这不过是他刚刚临时起意为送她回家找的借口罢了。
马车不疾不徐的行驶着很快就到了丞相府门口,两人刚下了马车,惊鸿就提着大包小包一看就很名贵的礼品走了过来。
姜晴午好奇的看着惊鸿。
这人轻功也太好了吧,他们坐马车他走路,不但一路紧紧跟着毫不落后,还面不红气不喘的,而且他手里还提着这么多东西。
果然,薄相言这样的人就连身边的侍卫都不是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