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杜捧着一颗真心，希望能被姜晴午看见。

但姜晴午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随后便道：“把自己的幸福寄托在别人身上这件事真是要多蠢就有多蠢。”

“你也知道陛下现在有多忌惮襄王，连你爹都因为陛下的疑心付出了代价，难道你还要一意孤行吗？你不选我没关系，可是陛下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姜晴午还没想好。

外面那个淳儿就是皇帝的眼睛和耳朵，她这里稍微有点什么风吹草动立刻就会传到皇帝耳朵里，如果她不按照皇帝为她设定好的路来走的话，她家的下场只会越来越惨。

这时候外面的小二进来上菜，打开门淳儿趁机往里看了眼。

陈杜瞥见了，立刻握住了姜晴午的手。

姜晴午想反抗，陈杜先生道：“有人看着。”

姜晴午知道肯定是淳儿，所以就没有乱动了。

待上菜的人都出去了，陈杜这才放开姜晴午：“无论如何，你只需知道我始终都是向着你的就好，你永远可以相信我，你让我做什么我就会做什么。”

姜晴午木然的端起桌上的茶杯：“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你也不用为了我牺牲自己，陛下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就是。”

这番话不掺杂任何感情，冷漠的像是在跟一个陌生人说话。

陈杜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他定定的看着姜晴午问她：“陛下的意思就是让我娶你，让我效忠于他，你这话说的，难道你愿意嫁给我？”

“愿意。”

为了父亲，为了他们的计划，总要有人有所牺牲。

现在轮到她，不愿意她也得愿意。

陈杜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猛然间愣住了：“你说什么？”

姜晴午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愿意，陛下如果真的下令，我又怎么能违抗圣旨呢？自然是只有遵从的份儿。”

原来是这样。

陈杜心里不免失望：“你都不喜欢我，就一定要勉强自己到这个份儿上吗？”

“你不也是一样吗？陛下的命令谁敢违抗？”

虽然她答应的痛快，但陈杜并不觉得有哪怕丝毫的开心。

她这是没有选择的选择，是迫不得已而为之，即便自己能如愿以偿的娶到了她，最后能得到的恐怕也只是一具没有感情的躯壳罢了。

两人面对面坐着，一时间却再也无话可说。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直到桌上的饭菜都凉了，陈杜忽然站起身：“对我来说，你不开心就算是娶你回家也没有任何意义，这件事我会去跟陛下说的，你不必勉强。”

他又想到了什么，半是提醒的道：“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最好都离襄王远一点，那对你没什么好处。”

说完，他径直走到门口然后拉开门离开了。

淳儿看着陈杜离开的背影不禁皱起眉头。

他看起来好像不大高兴，难道是姜晴午不愿意故意说什么激怒了他？

正好姜晴午也出来了，淳儿就直接问她：“殿下跟陈大人说了什么？”

姜晴午两手一摊：“你不是一直都在门口吗？我们说什么你不清楚？”

说完迈开步子就走，丝毫没有要等她的意思。

淳儿倒是也想知道他们都说了什么，可这房间的隔音实在是太好了，仅一门之隔就能把里面的声音全部阻挡。

她提步跟上姜晴午的步伐，见她下楼出了门就要往家的方向走，赶紧拦住她：“殿下，为何不上马车？”

姜晴午瞥了马车一眼：“这是宫里的马车，我现在是要回家。”

淳儿做出个“请”的手势来：“从今日起我就将留在殿下身边伺候，这是陛下的吩咐，今后就请殿下多多指教了。”

敢情这眼线还要跟着她回家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啊？

姜晴午心中的不满已经到达了顶点。

可淳儿就像是没看出来似的，一直邀请她上车。

皇命不可违，姜晴午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暂时先上车。

回到家，翘首以盼的姜丞相见女儿回来，正打算上前去问问情况，却看见她身后跟着一个陌生的宫女，到嘴边的话立刻就说不出来了。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得想个办法甩掉淳儿才行。

姜晴午只好道：“爹，时候不早了，我有些累了想先回去休息了。”

姜丞相点头表示理解，就让她先回去了。

回去之后，水杏看见淳儿也好奇的上上下下打量她。

淳儿脸上露出那么点儿不耐烦来，转头使唤起水杏：“殿下累了，还不去打水来给殿下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