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董顺突然杀人,气氛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张济脸色铁青,张绣急忙折返回来,士兵们把董顺和周仓团团围住,一时枪戟如林,明晃晃的刺眼。
董顺一点都不慌,甩掉刀上的血珠,缓缓收刀入鞘。
张济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当着他的面,杀了他的爱将,这跟打脸有什么区别?
以后他张济还有什么威信去号令部下?谁还会对他心服口服?
若不是董顺是董卓的儿子,他早就下令将其剁死!
“赤亭侯,你这是什么意思?”张济强忍怒气,眼睛都红了。
董顺带着玩味的笑容:“什么意思?张将军这问题问得有意思,或许是我该反问你是什么意思?”
真是个纨绔啊,嚣张跋扈,根本不把别人的脸面当一回事。
张绣见董顺杀人之后依然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心中气恼,大声道:“赤亭侯!你别以为自己是相国的儿子,就可以任性枉为!”
张济并没有呵斥侄子的不敬行为,因为这句话本就是他想说的。
董顺正色道:“张将军,相国的手谕你亲眼看过的,最后一句是什么?”
“……是抗命者斩。”
董顺身子微微前倾:“那我问你,张苞藏在这儿躲避军法,属不属于抗命?该不该斩?我以天子赐刀斩他,是他的荣幸!”
张绣有些愤懑:荣幸?那他还得谢谢你?
张济却是心中巨震,听明白了董顺话语中另一层意思:
你张济明明知道挨打的张苞是假的,那么抗命的人,究竟是张苞?还是糊弄相国的你呢?
你违背相国的命令,我本来该斩你张济的!张苞不过是替你受死而已,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张济背后冷汗涔涔而下,嗫嚅道:“军令……军令如山,张苞躲避军法,确实该斩……”
张绣和士兵们面面相觑,为何叔父服软了?
董顺这才点头:“我回去就向父亲汇报,说张苞畏罪躲藏,是张将军大义灭亲,把他揪了出来!这样说可以吗?”
“可以可以……”张济怂了。
董顺昂然道:“既然如此,我告辞了!”
张济一脸郁闷,喝令士兵们让开一条路,眼睁睁地看着董顺杀人后扬长而去。
张绣气得把长枪丢地上,怒道:“叔父,这董素卿欺人太甚!”
张济望着董顺离去的背影,喃喃道:“他本来就是个欺负人的祖宗!不,他已经变了,变得越来越可怕了……”
……
马家村的马云鹏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有一个相好的,名叫燕子。
我和燕子已经睡了八年了,二千九百二十九天我早踏马睡腻了!所以我今天就要和她分开,去远方寻找未来!
“燕子,是我对不住你。”
燕子连忙说:“没有没有没有!”
马云鹏说:“燕子,幸亏咱俩没成亲,成亲了你耽误我一辈子!”
燕子强颜欢笑。
马云鹏走向一辆黑色的马车,说:“我走了,你保重啊!”
燕子急了,靠在马车的窗口上:“再见,还会再见吗云鹏?再见的时候你要幸福,好吗?云鹏,你要开心,你要幸福,好不好?”
“开心啊!幸福啊!”
马云鹏没有看她,对赶车的把式道:“师傅,走吧。”
燕子一时心碎,高声道:“你的世界以后没有我了,没关系,你要自己幸福!云鹏!云鹏!”
“云鹏,没有你我怎么活啊!”燕子的声音撕心裂肺。
马云鹏却觉得快意无比,忍不住笑出了声,笑着笑着就醒了。
旁边一个姓孙的给了他一肘子:“大白天的做什么梦呢!”
马云鹏笑道:“吃饱了,屋子里又暖烘烘的,不就打个盹么!”
“是啊,多亏了董部尉送给我们的蜂窝煤,不然这个冬天要冻死多少人啊!”旁人感慨道。
洛阳城外,被董顺罩着的有两个地方,一个是斥退李傕杀良冒功的地方马家村,以董部尉的名义罩着,一个是流民聚集地,以仙人左慈的身份罩着。
这个冬天本是寒冷而难熬,但此两处都是小白菜和蜂窝煤管够,所以反而如同世外桃源一般,绝对不会饿死冻死。
甚至有些活不下去的人,被这里的小白菜和蜂窝煤所吸引,主动加入。
“马云鹏,你刚刚笑着那么开心,到底做什么美梦了?梦见捡钱了?还是梦见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