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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都是人精

第一百五十二章:都是人精

盘古寺南麓,桐柏山脉此处突然收住走势,斧劈般的岩壁在晨曦中泛着青灰色,宛如天神遗落凡尘的甲胄。

岩缝间斜生老松,虬枝上挂着残破皮甲,也不知是哪场恶战后被山风卷上来的战利品。

漳水支流贴着山根蜿蜒而过,裹挟着上游红褐色泥沙的河水在此处打着漩涡,将正在搭建的军帐半围在河滩东侧,蔓延数里之余。

营中刁斗声穿透晨雾,马厩里突然爆发的嘶鸣惊起芦苇丛中的白鹭,翅尖掠过河面时,映出北面盐井蒸腾的茫茫白汽。

在辕门军卒的引领下,沈烈进入军营,纵马之际也环顾四周,看到营区西侧有粮仓呈北斗状排列,新伐松木的清香混着米脂味在晨风里浮沉。

箭楼之上,数面旌旗被咸涩的河风吹得猎猎作响,旗角扫过处,晾晒的数百副锁子甲在木架上泛起细密银光,如同卧在河滩上的巨蟒鳞片。

沈烈朝北望去,五里外的长芦盐井正如巨兽吞吐白雾。

这个时辰,盐工们已经上工,应该正踩着《盐丁谣》的调子,将赤黧的脊背弓成连绵山峦,铁铲与盐山碰撞的脆响也应该惊得漕船桅杆上的那些鱼鹰振翅欲逃。

一夜苦战落幕。

什么都没变,只是少了一些人,而这些人很快会被遗忘,即便是至亲至爱,也只会成为记忆里的一抹光影。

人与人之间就是如此,谁也成不了谁的无法替代,就像风里的盐粒儿,微不足道。

中军大帐的帐帘被掀开时,一股幽暗袭面而来,沈烈下意识眯了眯眼,看到一名军将端坐在帐内的上手位,冷颜冷色,威压之势十足。

军将身穿铁甲,铁甲内衬着深青色圆领袍服,帐内烛火将袍服上边的织金纹路映出微光,也将他的影子拉长在帐幕上,如同长身鬼怪附着俯身窥视。

“你就是长芦县令沈烈?”

胡规沉声开口,左颊那道直贯耳际的旧疤也随之抖了一下,在烛光中泛着诡异的淡红色,像是一条嗅到血腥气的蜈蚣。

胡规,兖州人,早先在泰宁节度使朱瑾麾下任中军都校。乾宁四年,兖州被攻破,胡规降朱全忠,领了宣武军都虞候一职,后来官职多有变动,曾为河中都虞候、洽州刺史、皇城使、御营使、内园庄宅使,权知耀州事,如今又成了贝州刺史。

他任宣武军都虞侯的时间不长,跟同在宣武军的马嗣勋不熟,自然也就跟沈烈不熟,连面都没见过。

他对沈烈的印象并不好,原因就在于之前的清河城的那一战,沈烈坑了符道昭,让胡规也丢了面子。

另外,他的年纪已过三旬,比沈烈大不少,无论是资历还是官职都比沈烈高,端起架子耍威风也属正常。

其实沈烈的虚职也不少,比如左长直军虞候,厅子都虞侯,又比如当下的团练守捉使,都比七品县令威风,但胡规偏偏挑一个最矮的官职称呼,不屑之意可见一斑。

“下官沈烈,拜见郡守!”

对于这样的轻视,沈烈毫不在意,依旧礼数有加。

正所谓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冈,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别人眼里的轻视不重要,更没必要去争一时脸面,合得来就处交情,合不来就两不相干,真要针尖对麦芒,沈烈倒也不怕胡规,自己又不是泥捏的,怕他个逑!

“你...”

“胡规,你好大的排场!”

胡规低沉的嗓音在帐中再次响起,只是刚说出一个“你”字,便被帐门外这句很无礼的话打断。

下一瞬,胡规搭在案几上的左手猛然收紧,青筋在铁护腕下若隐若现,鹰隼般的目光扫视了一下沈烈,那道横贯左颊的蜈蚣疤陡然充血发亮,这是他发怒前的征兆。可就在他即将发作的刹那,牛皮帐帘被挑起,哗啦作响。

朱友珪挑帐帘走进帐内,环视一圈,说道:“胡规,你这军营倒是气派,就是这帅帐太暗了,不能多些烛火吗,若是真缺这点花费,派人与我说便是,我让人给你备些灯油火烛。”

胡规没想到来人竟是朱友珪,这番嘲讽更是令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起身时铁甲鳞片哗啦啦撞作一团,腮帮上的蜈蚣疤也诡异扭动着,却在下一瞬硬生生将暴怒压成笑意。

“二...二郎君?”胡规喉结滚动间,目光扫过沈烈,又望回朱友珪:“二郎君怎会在长芦?”

“怎么,我不能来吗?”

朱友珪反问了一句,走到兵器架前,取下胡规的那柄马槊在手里掂了几下,突然转身,猛地将槊锋直指沈烈胸前:“沈烈,你说我可以不可以在长芦?”

沈烈看到朱友珪去取马槊时,就猜他没憋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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