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池城里杀了杜延平和卢元,咱们恐怕斗不过这二人。”
这时,院角的古柏被夜风吹得摇晃起来,惊起满树栖鸦,黑羽纷飞中传来更夫报时的梆子声。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自古皆然。”
一直沉默的陈参突然开口,嗓音如磨砂铁器:“但这是成事者的做法,而那些心胸狭隘之辈,未成事便已容不得人,一旦生疑,堪比千军压境,另外梁王昨日犒军时,曾命亲卫清点效节军籍册,连新兵营也查过,会不会将咱们效节军编属他人,不得而知,将军还须多加小心。”
高裕想起朱全忠先前所言,接着酒劲儿拍案道:“烈哥儿,大王说你会成为李克用那样的枭雄,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真有那么一天,咱们也占据一处军镇,你当节帅,我给你守州郡,就像那句话所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凭什么他们就可以称王称霸,我们也可以!”
冯晖仰头痛饮,酒液顺着下颌流进铁甲,随后抹了把嘴,眼中跳动着兴奋的光芒:“就是就是,高大郎说的在理,那河东李克用,当年也不过是个沙陀逃奴...”
“喝多了吗?”夏鲁奇为人谨慎,紧忙提醒:“才几杯酒,怎么连醉话都说出来了,这要是传出去,也不怕给脑袋传丢了,慎言!”
陈参也觉得不妥,毕竟梁王的态度已经露出猜忌,若是再传出这种话,岂不是平添麻烦,跟着劝告:“是啊,副使说的没错,这种话确实不能乱说,会给将军惹上祸端。”
“哎,无妨,酒话而已!”
沈烈倒是不在意,大咧咧地摆了摆手:“咱们手里就这么点兵力,别说拿下军镇了,连一座县城都夺不下来,说句酒话又能如何?男儿生在天地间,就当有宏愿,否则还叫男人吗?说就说了,怕个逑!”说着,他搂住冯晖的脖子,笑问:“我说的对不对?”
长芦一战,虽然效节军大胜,但还是有伤亡,减员不少,兵力已经不足两千,急需补充。
在兵力补充上,除了招募城中青壮外,还招降了一些义昌军降卒,再加上陈参之前还拉过来一些旧部,又凑了近千人,不过并没有立即补充到各营,而是集中在一处暂由陈参负责操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