淄水河畔。·2*8′看?书¨网^ -无.错!内′容.
夜幕笼罩,繁星点点。
寒风萧瑟,河水流淌。
远处还有水车正在转动。
田弼只带了两个亲卫。
骑着骏马,穿过浮桥。
桥的尽头则站着冷谦和岳忠牧。
身后还跟这些稷下弟子。
在冷谦的安排下,弟子宋桓已经起程。他就只带了两人,从北门秘密撤出。宋桓和陈侠是同乡,两人在稷下时关系极好,而且也熟悉大野城。由他去通知陈侠驰援,倒也很合适。
“行了,就站在这吧。”
“我们立场不同,不必这么近。”
冷谦收起折扇,抬手呵止。
田弼则是翻身下马,躬身作揖道:“田弼,见过冷先生,见过诸位师兄。”
“免了。”冷谦依旧没给任何好脸色,淡淡道:“世子当初只是曾在稷下学过三年。自世子离开后,便和稷下再无关系。见世子今日所为,老夫也很是庆幸。你的父亲公然造反,反抗大奉。连破临淄数县,残害百姓逼良为娼。如此恶行,简直令人发指。昔日对世子的教育,只怕也是早早就忘了!”
“弟子一日不敢忘!”
田弼恭敬立正。
他看着冷谦,心中悲凉。
他最快乐的日子就是在稷下。
可以全神贯注地研习学问。
每日商讨政事,着眼未来。^y/u`e¨d+u.d^i?.~c-o~m?
各种学术熏陶下,也是增长见识。
可惜,他是齐王世子。
流淌着齐田王族的血!
他注定要背负王族兴衰的责任。
“先生曾教过我们要忠君爱国。”
“要我们体恤百姓!”
“孝悌忠信,礼义廉耻!”
“这些,弟子从未忘记。”
田弼长舒口气,心中也很难受。
一边是他多年来同门师兄弟,还有最敬仰的师父。另外边则是他的父亲,还有整个田姓王族的未来。
他能如何选?!
“此次齐田起事,乃是被逼无奈。自文帝起,历代奉帝便违背高祖白马盟誓,妄图削藩。当今奉帝假借东征高句丽,实则是要削我大齐。自从宁阙至临淄后,三番五次针对我父王。敢问先生,我身为世子,难道不该帮助我父王吗?”
“先生说我父王残害百姓,那先生可知道我齐田王族是如何上位的?小斗进大斗出,通过收买人心,最后顺利推翻姜齐为王。若非迫于无奈,吾等又岂会起义?!”
“荒谬!”
冷谦却是不听他的诡辩。
直勾勾地看着田弼。
“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齐国这些年来在临淄的所作所为,敢说自己是忠臣吗?利用稷下学宫,招揽人才。暗中栽培死士,利用田姓王族操控齐地三郡。·s^o¢e.o\.?n^e^t/私自铸造铜钱甲兵,囤积海量的粮草。就你们干的这些事,还敢说自己是忠臣?你们配吗?”
田弼无奈长叹,打量着冷谦。
他太清楚冷谦的性格了。
都说冷谦是茅坑里的石头。
又臭又硬!
为人极其固执,素来守礼。
想要劝他,岂会那么容易?
“先生,真的没法谈吗?”
“我岂会与乱臣贼子谈?”
“不论先生如何说,我只希望先生能够看清楚形势。如今我大齐坐拥三十万大军,明早日出就会攻城,临淄古城又能有多少兵力呢?”
“如果先生真的是为百姓考虑,就请先生说服郡守。只要打开城门,让我父王带人进城,我可以用性命担保,绝不会杀一人。对待郡守等官吏,也必将以礼相待。就算他们不愿为我齐国所用,也不会伤害他们。”
“你做梦!”
冷谦抬起手来,折扇打开。
“你们号称是三十万大军,实则呢?”
“念在你曾是稷下弟子,老夫也给你个忠告。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对大奉而言,削藩是必然的。如若像鲁王那样维持中庸,尚且还能保持体面。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竟然公然反叛。如果你真的孝顺,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绑了你父亲,主动来降。也许奉帝会念在你的忠心,为你齐田王族留下些骨血。”
“这不可能……”
田弼自嘲地笑了笑。
他抽出腰间佩戴的利剑。
在他们中间缓缓划出条痕迹。
“还望先生见谅。”
“你有你们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