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砸在木墩上,女子哽咽开口,“若兄长因伤倒下……这乱世之中,雎儿该如何自处?”
他瞬间慌了,放下手中的东西,伸手想要擦拭她眼角落下的泪水,可是伸到半空,停顿下来。
不行。
他不能碰她。
今夜过后她就会恢复记忆,无论是现在的她,还是以前的她,自己都没资格触碰。
她却似乎看出他的顾虑,主动伸出手,雪白的小手包裹住他的指尖,通红的眼眶湿漉漉盯着他,“是雎儿僭越在先……兄长不必自责。”
他喉结滚动,解释的话终是咽了回去——此刻说什么都像推诿,只怕会惹她更伤心。
掌心缓缓收拢,他无声回握,算是默许。
她眼神猛地亮起来,擦了擦眼泪站到他背后。
他褪下上衣,露出上半身。
古铜色的脊背在火光中镀上一层蜜色光泽,旧伤新痕交错,却掩不住贲张的肌理线条。
阴影中,她唇角微不可察地翘了翘。
蘸了药膏的指尖落下,轻轻抚过那道狰狞的伤。
“兄长,你知道我和夫君是如何认识的吗?”
她一边为他上药,一边询问。
黑夜的野外,显得格外静谧,除了偶尔的鸟叫,就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他知道。
但他说不了实话。
“不清楚。”他含糊开口。
女子也陷入无声,将他的伤全部上药,绑好绷带。
“若是夫君不要我了,能劳烦兄长送我回王都吗?”她突然恳求道。
“不会。”
他的话,让女子瞬间眼中露出伤心。
仲鸿知道她误解了,急忙跟了下一句,“师弟他不会不要你。”
“可若是他知道我们之间的事……”
“他也不会让你离开的。”仲鸿的话,让女子的不安消散,可是她眼神落在他身上时,不知为何,好似缭绕了一股悲伤和凄凉。
似乎在为他竟然能真的不在意而伤感。
仲鸿假装看不见,继续替她烤熟晚饭。
看着她小口吃完后,打扫了一番,让她回到马车去睡。
自己在车外守夜。
几日下来,都是这样的。
今夜她却拉着他的手臂,“你受了伤,不要再到外面吹风了……”
她咬住下唇,不敢看他,“来里面睡吧……没人知道的。”
仲鸿的心跳声越来越明显了。
仿佛要跳出胸口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