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饮与舞乐断断续续一直持续,但观武台上所有的观众皆逐渐沉溺于书山之试的观摩之中,已无心再赏歌舞,齐王在适时的时间将歌舞撤去,只留下了服侍众人吃喝的下人,随着十二名诸国修行者进入沧海小舟,王族之间的赌约也变得越来越重。-第\一?看?书¨网* +追?蕞*芯¢璋¢劫~
“春鸢君,我听说你有一座花费二十七年时间建成的百鸟林,里面豢集了天下最为名贵的鸟类……”
坐于宴会右侧的秦侯忽然开口,他本埋头,形态略显颓废,可随着他说话后,低埋的目光凭空多了几分摄人心魄的煞气。
秦侯亦是当年追随过先王的老侯爵之一,虽然这些年在齐国内的存在感并不高,但稍微了解他的人都明白,他在齐国的地位极高,手中的权力也极大,宁国公出了意外后,秦侯吸纳了不少宁国公麾下的旧部,权力已成了平山王下第二人,除去六部,甚至连玉龙府中都有不少重要的大臣皆是由他帮齐王挑选物色。
在齐国地位极高者中,秦侯是极少数几个能受到齐王信任的人。
此刻他忽然提及了那座赵国的百鸟林,众人不由得竖起了耳朵,天下人谁都知道春鸢君爱鸟爱棋,尤其是那座百鸟林,汇集了春鸢君多少年的心血才终于建成了如今这副模样,说那座林子比他的命都重要也绝不为过。¨6?邀*墈?书\惘′ +已.发^布-嶵′薪¢璋!結/
面对秦侯的询问,春鸢君胖乎乎的脸上堆砌着笑容,举杯回道:
“的确如此,怎么,侯爷也对鸟有兴趣?”
“如果侯爷想来百鸟林做客,在下随时恭候。”
秦侯抬手,缓缓摁在了自己的酒杯上,没有第一时间举起酒杯,而是对着春鸢君道:
“如果……本侯想要这座百鸟林呢?”
此言一出,现场气氛如弦,骤然拉紧。
许多人都知道,这本质不是秦侯与春鸢君之间的问题,而是齐国与赵国之间的问题。
面对秦侯的无理要求,本应愤怒的春鸢君此刻却是一反常态的笑容满面,他对着秦侯道:
“既然侯爷想要,不妨咱们以书山之试对赌一局,如何?”
“若是书院的学生先登顶,或是拿下第一,百鸟林日后便归侯爷所有,里面豢养的天下名贵鸟类,皆归侯爷。!搜+嗖_暁`说¢网_ ¢毋,错^内-容¢”
“若是赵国的修士拿下书院之试第一……我要侯爷的女儿。”
他话音落下,目光已经瞥向了坐于平山王身畔的仲春。
后者眉头一皱,但却是一言不发。
春鸢君过分,但又不完全过分,那座百鸟林对于春鸢君来说,重要程度绝不比子女更浅,而今秦侯主动挑事,春鸢君应战,他自己却反而沉默,如是陷入了两难之境。
他不同意,代表玩不起,丢了自己与齐国王室的颜面。
他若同意,本来这些年因为仲春母亲的问题,秦侯便觉得亏欠仲春许多,父女关系也陷入了十分尴尬的境地,好不容易有些缓和了,在这时候他若将自己的女儿当作与他国王族对赌的筹码送出去,无论最后输赢,他与仲春之间的父女关系都可能会陷入无法挽回的境地。
面对他的如此沉默,越来越多的目光集中在了秦侯的身上,或是带着好奇,或是带着不怀好意的、落井下石的笑容。
“这个赌局不错,就是希望结果出来了,春鸢君莫要反悔。”
声音从秦侯的对面传来,平静中带着难以言喻的威严,众人循声望去,发现开口说话的竟是平山王。
春鸢君眸光轻动,盯着平山王,轻声道:
“那位是侯爷的女儿,平山王可能做主?”
平山王瞥了秦侯一眼,一旁的仲春竟在此刻默默倒上了一杯酒,双手递于平山王掌中。
后者一饮而尽,将酒杯缓缓放下,缓声道:
“自然能做主。”
春鸢君缄默了短暂的时间,微微点头:
“好。”
二者之间的赌局宛如抛入烈火的汤油,瞬间便让现场的气氛熊熊燃烧起来,沉默的秦侯仰头连饮下三杯酒,心中无比复杂,他不知是该感谢平山王替他解这两难之围,还是该憎恨平山王拿他的女儿出去做赌注。
泛舟行于沧海之上的十二人大约想象不到,他们这第一场试炼的背后,竟已捆绑上了庞大的利益。
当然,来到此地的十二人,眼中也只有前方的书山之巅了。
与高敏怀揣着同样想法的固然不止一人,沧海之上一望无垠,远方高山犹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