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是否携带危险武器,尤其是手枪和手雷。众人排着队,曹月红也接受了检查,同时递上请柬。日本人一看是受邀宾客,态度顿时客气起来。经过一番检查,众人陆续通过。
轮到梁红英时,她庆幸早有准备,已将所有违禁物品留在家里,笃定对方搜不出任何问题。就是不知她仍将那把弹弓带在身上,能不能混过去。当黑衣人摸到弹弓,顿时警觉起来,厉声询问这是什么。梁红英掏出弹弓,用手指勾着皮囊,在空中转了两圈,解释道:“闹着玩的东西。”一名黑衣人冷声道:“这也不能带,这里是什么地方,带这玩意儿干什么?”这时,旁边管事的伸手接过弹弓,摆弄着观看:“你拿这个打得准吗?”梁红英摇头:“打不准,我从没拿它打过东西,就是摆弄着玩。”那人上下打量梁红英,嘴角勾起一抹猥亵的笑意。或许是见她年轻漂亮,他嬉皮笑脸地将弹弓递回,对旁边人说:“行行行,看在这小丫头长得漂亮的份上,就让她带个‘危险品’进去吧。”说罢,自已先放声大笑,周围人也跟着哄笑起来。检查人员摆摆手,示意梁红英通过。她暗自庆幸,只要弹弓在手,即便对方有枪,她也有应对的底气。走进大厅,早已高朋满座。梁红英一眼就看到许多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他们聚在十几张桌子旁,桌上摆满酒菜,有的人甚至已经开始吃喝。每家参展商都被安排一张桌子,放在主席台上展示自家的酒,旁边还立着写有酒坊名号的牌子,由各家账房先生守着,一旦有客商想签订单,便直接洽谈交易。主席台上热闹非凡,台下宾客们吃喝交谈,也是一片喧闹。梁红英在曹家的桌子旁落座,抬头看展台,曹家的老账房先生将桌子摆在角落,正捧着账本,安静地等待客商前来洽谈。桌上摆着几瓶供人品尝的曹家酒,若客商觉得酒质不错,便会考虑签订单或进一步考察。粗略一数,参展的酒坊大概有十几家,虽然酒坊不算多,但客商却不少。金发碧眼的外商们陆续上台品酒。他们从左到右,在每张桌子前驻足,倒上一杯细细品尝。一圈下来,最热闹的当属挂着“藤本酒业”牌子的展位。梁红英心中一震,这不就是百花开家的酒吗?看来此人果真手眼通天,竟也来参加这场订货会。她站起身,朝四周张望,想找找藤本的身影。那个胖乎乎的日本商人,她对这鬼子印象深刻,表面笑眯眯,实则心肠毒辣,活脱脱一个笑面虎。可惜一圈看下来,并未发现他。她又想起百花开,不知被土匪掳走后,是否已经被鬼子救出来。此刻展会上也不见百花开的踪影。她突然想起,来省城路上曾遭遇一支日军队伍,正朝着卧龙镇方向行进。后来听石太郎提起,这支队伍很可能是去营救百花开的。看眼下情形,他们多半没有得手,否则如此盛大的场面,百花开岂会不亲自到场?许多本地客商认出了曹月红,纷纷过来打招呼,点头哈腰地问候:“曹大小姐也来了!”有人笑着打趣:“曹家酒还用得着来这儿签单?咱们这牌子这么硬,历史又悠久,何必跟他们抢生意?”曹月红客气地回应:“掌柜的不是这个意思。我们来也是想露露脸,让这些洋人们见识见识咱们中国酒,倒不是为了和本地客商争生意。曹家酒虽有名,但外地知晓的人不多,这也是个好机会。”这番话让梁红英听着顺耳,不得不承认,曹月红这次说得挺到位,既不丢身份,又挺有说服力。然而,主席台上,曹家酒的展位却有些冷清。虽有人上前品尝,但反应平平。其实,展台前门可罗雀的酒坊不在少数,大多数展位都无人问津。唯独藤本酒业最为火爆,还没正式开始,就已经有客商签订单了。几个外商也围过去,一边品酒,一边连连称赞,随即商量价格。梁红英坐不住了。她才不管别家酒坊什么待遇,自家酒无人问津,这等于是在打曹家的脸!她站起身,走向展台,一家一家仔细查看,发现这里还有柳家酒业、叶家酒业、周家酒业的展台。她知道,这分别是大太太、二太太、三太太娘家的产业。毕竟各家都要生存,参加订货会也不足为奇。虽说柳承乾是军长,但柳家其他人仍在经营酒业,且颇为兴旺。上次上海品酒大赛,柳承乾还带着酒参赛,只是结果惨淡,背后是否有猫腻,只有他自已清楚。走到藤本酒业展位时,梁红英见到,那个趾高气昂、正与客商谈生意的人,竟是给藤本供药草的中国商人——霍先生。旁边挨着的展位上,还摆着一家日本商会的酒,牌子上写着“会长石太郎”几个字。已有几个外国商人围在那儿,对他们的酒指指点点,兴致颇高。梁红英踱步到自家酒品的展位前,朝老账房先生颔首示意,轻声问道:“可有客商签单?”老账房先生神情黯淡,缓缓摇头,嗓音里满是失落:“一单都没有。这到底怎么回事?咱们曹家酒向来口碑极佳,怎么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