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神经质地笑起来。

他想起三年前御前会议上，自己亲手批准“南下计划”时，一众海军大臣信誓旦旦的保证：“帝国海军绝对能够获得最终胜利。”

现在想来，多么讽刺啊。

别说米国海军了，他们现在连夏国的攻势都抵挡不住。那艘跟天皇同名的武藏号战列舰，此时己成为陈峰的玩物。

“陛下，本土还有六千万子民……”川崎一郎跪下来，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如果现在宣布无条件投降，可能还有幸存的机会！”

“米国呢？”天皇突然打断他，指甲深深掐进川崎的肩膀，“亨利的回电在哪？”

川崎一郎痛苦地闭了闭眼。那个承诺会“全力调停”的米国总统亨利，最终发来的只有短短一行字：建议贵国立即停止抵抗。

至于太平洋舰队？赶过来至少需要一周时间，到时候给天皇收尸都赶不上热乎的。

星野武藏松开手，慢慢爬向指挥台。

他的佩刀，那柄传承了十二代天皇的“天丛云剑”，正在刀架上泛着冷光。

当手指触到鎏金刀鞘时，他突然剧烈颤抖起来。

37年夏国战场的捷报传来时，他曾在镜厅用这柄刀切开庆功的清酒桶。

41年偷袭珠珠港成功后，他亲手为山本七乘八佩上缀满这柄刀纹的勋章。

而现在，它又将成为投降诏书的见证者。

“拟电，通知夏国。”他声音突然平静得可怕，“明早八点，本皇将通过广播宣布……”他顿了顿，喉结滚动，“无条件投降。”

川崎一郎看见他在说“投降”二字时，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左腹，那是切腹自尽的标准位置。

“再加一句。”星野武藏突然抓住侍从长的手腕，浑浊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濒死野兽般的哀光，“请求陈峰……放过妇孺。”

这句话仿佛用尽了他一生的力气。

星野武藏抬起头，透过瞭望口看向外面被火光映照得通红的天空，感觉那像极了帝国最后的余晖。

当川崎一郎草拟电报时，星野武藏突然用只有川崎能听见的声音呢喃：“你说……如果陆军当年没有进攻夏国……”

话未说完，他自己先摇了摇头。

答案早己随着翔鹤号航母的残骸，永远沉在了那片他们曾妄图征服的海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