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七门的深处,灰雾如同狂暴的海浪一般翻涌着,它们仿佛亿万条饥饿的毒蛇,缠绕上了林默的西肢。
这些雾气带着一种腐肉般的腥甜,每一次它们的蠕动,都在林默的皮肤上留下了黏腻的触感,仿佛有无数张细小的嘴在啃噬着他的青铜鳞甲。
脚下,由血肉编织成的地毯发出黏稠的"咕叽"声。
无数苍白的手臂从土中破土而出,它们挥舞着,指尖滴落的青铜液体在空气中腐蚀出一个个冒着青烟的孔洞。
这些孔洞犹如是地狱的入口,不断吞噬着周围的一切,连空气都被它们所腐蚀。
在这一切混乱与恐怖的中心,守门人静静地站立着。
他立于扭曲星空的中央,星袍无风自动,衣袂间流转着银河般的光晕。
他的面孔如同万花筒一般,不断变幻着,每一次变化都带来一种新的恐怖。
最终,这张面孔定格在一张布满皱纹的苍老面容上,那双青铜眼珠里倒映着林默燃烧的左眼火焰。
"你本可以成为我们的一员。"守门人的声音宛如来自深渊的呼唤,带着多重回响,如有千万个声音同时在耳边响起。
这声音在空旷的第七门内回荡,仿佛是古老的咒语,让悬浮在西周的修士魂魄剧烈扭曲,发出指甲刮擦玻璃般的尖锐尖叫,那声音刺耳而令人不寒而栗。
"持刃者的宿命,从来不是反抗,而是接纳。"守门人继续说道,他的声音中蕴含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仿佛在诉说着某种宿命的安排,让人无法抗拒。
林默站在那里,沉默不语。
他能感觉到第七门内的空气粘稠如胶,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铅块,沉重而压抑。
他的身体仿佛被这沉重的空气所束缚,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
他的右眼,那灰金星云疯狂旋转,解析着这片空间的法则构造——重力在这里像醉酒的水手般东倒西歪,无法捉摸,时间流速忽快忽慢,就像在玩弄着时间的规则,而力量的运转被某种更高层的力量压制,好似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无法自由地流动。
然而,林默手中的混沌之刃依旧炽烈,刀身上的九颗星辰逐一亮起,发出耀眼的光芒。
最后一颗,太初陵的虚影,正与第七门的青铜柱共鸣震颤,发出"嗡嗡"的低鸣。
"宿命?" 林默终于开口,他的嗓音低沉,就像一把锋利的刀锋在青铜的表面刮过。
他感到舌尖上弥漫着一种铁锈的味道,那是自己牙龈渗出的鲜血,"我的刀,只认一个宿命——"
他猛然踏前一步,靴底陷入那由血肉和泥土混合而成的地毯时,发出了一种令人作呕的"噗嗤"声。
腐烂的血液如同喷泉一般溅起,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暗红色的弧线。
"斩尽拦路者!"
在刀光暴起的瞬间,整片空间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撕裂,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
这一斩毫无花哨,纯粹到极致的力量劈开混沌,灰雾如同受惊的兽群般退散,露出了第七门真实的模样——
无数青铜锁链从虚空垂落,每一根都粗如成年男子的手臂,表面刻满了蠕动的符文。
锁链的末端禁锢着上千具修士的尸体,他们的胸膛被整齐地剖开,裸露的心脏仍在跳动,发出"咚咚"的闷响,源源不断地向第七门输送着力量。
而在这片神秘而恐怖的场景背后,守门人身后,一扇刻满星图的巨门正缓缓开启。
门缝中渗出的威压让林默的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守门人深深地叹息,缓缓抬起那如同枯枝般干瘪的手指,轻轻地在空中一点。
"定!"
随着这一字的落下,林默手中的刀光突然凝固,就像被冻结在琥珀中的虫豸一般,动弹不得。
空间规则如同铁箍一般,紧紧锁死了他的一切动作,连灰金星云的推演都被强行中断。
林默的右眼传来针扎般的剧痛,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试图穿透他的灵魂。
守门人缓步走近,他的布鞋踩在血肉之毯上,却不染纤尘,保持着一种超脱的洁净。
他的指尖泛起青铜色的光芒,轻轻按向林默的眉心。
"你太固执了,孩子。"守门人的声音忽然变得温柔,那温柔中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慈爱,仿佛是太初陵中的守墓人在对他说话,"让我帮你解脱。"
指尖触及皮肤的刹那——
"咔嚓!"
林默的左眼,炸了。
不是被外力摧毁,而是他自己主动崩解了瞳术封印!
九色火焰如决堤的洪流,从碎裂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