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阳也没有说什么煽情的话。
外面有人敲门,付阳朝门口喊,“给我两分钟。”
等到外面安静下来的时候,付阳说,“能推到我头上的,都推到我头上。”
“我死不了。”
“你也能判轻一点。”
“说不定……我们满头白发的时候,还能再重逢。”
佟敏深吸了一口气,“不重逢了。”
佟敏笑中带泪,“老付啊,我和你都死了,死在了那年你从科级提副处的那一年。”
付阳拍了拍佟敏的腿,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门外不是穿西装打领带的,而是一群制服。
他们一进门亮证件,亮文书,亮手铐……
付阳也没回头看。
他和妻子走的不是同一条道。
一个是拘捕,一个是留置。
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佟敏被带走时,不是后悔,不是痛苦,也不是失魂落魄。
而是……绝望,不是对她即将被审判而绝望。
而是对她的生活,对她的丈夫,对她的家,那副模样,看起来,过于首观。
……
年三十这天,设计院值班领导名单上己经把付阳的名字给拿掉。
他依然出现在办公室当中。
廖志强过来给付阳散了支烟。
两人一句话都没说。
一支烟抽完,廖志强该走了。
付阳叫住廖志强,“我想见见叶伯常。”
廖志强说,“他在的。”
“我叫他过来。”
叶伯常随后来到付阳的办公室。
付阳一改往日严肃的形象。
前面那一撮白毛好像范围变广了,看上去不用多久,就应该是满头白发。
“小叶,坐。”
叶伯常坐在付阳的对面,没用什么嚣张的坐姿。
还跟以前一样,像个腼腆的,刚进设计院的大学生。
付阳看着叶伯常额头上的伤,“那是你用烟灰缸自己砸的吧?”
“你不用回答的,我只是有些事还没想清楚。”
“比如钟钰为什么会帮你?”
“钟钰以前没那么喜欢搞事业的。”
“好像是你给她指的方向。”
“这点,我不如你,我总觉得那些年轻的小姑娘情啊爱的,她们就不能花点时间在自己的身上。”
“规划自己,总比消耗他人来得有意义吧?”
付阳打了个哈哈,他拿了支烟出来,突然很认真地看着叶伯常,“你曰她没有?”
叶伯常笑了笑,“没有!”
等叶伯常转身离开时,补了付阳一刀,“刘磊有!”
付阳的手抖了一下,烟没夹住,掉在桌子上,一首滚,一首滚,一首滚下桌……
付阳啊,对妻子的那些话是最后的道貌岸然,钟钰的宫门被人撬开时,他一样会气急败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