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满宠处在一间宽敞豪华的房间内。
很难想象在铁器坊处处都是铁渣脏不拉几的地方,还有这么一间房间。
举目望去,彩绘漆屏风、青铜貔貅镇席、紫檀卷轴架……每一件都价值不菲。
满宠摸着红木太师椅,只觉得刺眼至极。
此红乃百姓血染!
背后传来脚步,不用猜也知道是谁来了。
“满伯宁,你怎能不知会我一声,就私自在这抓人?”
张昭因为生气,己经顾不上礼仪。
满宠转身,脸上难掩冷意,指着屋里的摆设道:
“看看这屋子,真不敢相信一墙之隔竟差别如此大。”
张昭破防,“你管人家住处作甚?人家就是顿顿吃金子又与你何干?”
满宠冷哼:“我打听过,铁器坊是百姓一砖一瓦建起来的,为了建这座铁器坊,两万余人奋斗,数百人磨破手掌!”
满宠越说越心痛,咬牙道:“盖此坊的是百姓,第一个进入此地的也是百姓,可建成之后,此地却成为外来谋财害命的商人享受之地,更不允许肮脏的工匠进入,你不觉得是莫大的讽刺吗?张子布,你这个太守干的好啊。”
“此言谬也!”张昭瞪着眼睛反驳:
“朝廷下令,各地用工一律付给工钱,你也知道两万余人,那你知道一日要多少钱吗?建造期间,此地每日花费光薪资就至少五十万钱,这笔钱不是我去求六大洛商出,难道你出吗?一年前,此地一穷二白,孩童只能光脚在街上奔跑,六大洛商就地用工,百姓家家户户有了钱才有你看到的光鲜亮丽,才有你能闻到的肉香酒香!”
“你这话糊弄的了别人,却糊弄不了我。”
满宠冷笑,从怀里掏出一份账本,道:“建造花费是吧?宜阳铁器坊每赚十文钱,商人独收九文,最后一文才轮到一个匠组五人来分,是不是事实?难道首到如今还没收回这笔成本。”
“你……此处账本都要备份一本送往洛阳,交由平准令核准,你连账本都要质疑?”
“又是这个糜竺,”满宠面色铁青,“我办定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