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钰被这话气的胸口发堵,张张嘴想要呵斥对方,可仔细一想,竟还真的拿他没辙!
宋辽之间,年年使臣不断,他也是见过宋使的,可以往哪位不是温文尔雅,谦虚有礼的,遇事也先想着息事宁人!
便是那位传说中敢威胁大辽皇帝的富彦国,措辞也是极其委婉,倒是从未见过王冈这般嚣张的!
一言不合就杀人,颇有唯恐天下不乱的架势!
身为辽臣,又岂能容得他这般放肆,萧钰怒气上涌,踏前一步,指着王冈,疾言厉色道:“尔欲挑起两国之战乎!”
这话一说,在场中人无论是苏颂还是接待的辽使,脸色都是大变,宋辽两国承平日久,若再起战火,他们都将成为千古罪人!
便是宋人使团中的护卫也是一脸紧张,他们只是想来混的功劳赏赐的,并不想背这个锅啊!
唯独其中的一个民夫咧嘴偷笑,果然要办砸事,还得看我这小舅子!
任我费力谋划布局,还比不上他几句话来的作用大!
来,快打起来,打的两国混乱,哀鸿遍野,我也就有机会复兴大燕了!
赫连铁树也是大喜,打仗好呀!你们只管打,等打到两败俱伤,我们正好可以捡便宜!
届时三国之中,谁强谁弱,只怕要重新来论了!
苏颂觉得这眼下的形势有些过火,轻咳一声,准备上前劝阻王冈,转圜一二。!看!书_屋-小*税*惘+ `勉.费\岳-黩/*丸\夲?神!栈! \首?发¢
然而还未等他开口,却见王冈“啪”的一声,打开萧钰的手,嗤笑道:“两国开战,也是你能决断的!怕是忘了你的身份吧!”
“我……我乃大辽后族萧氏族人,你说陛下信我还是信你!”萧钰瞪着眼睛,威胁起王冈:“就算不会开战,你们南朝皇帝也要为此致歉!”
“嘁!”王冈冷笑一声,压低声音道:“十香词案尚且不远,你确定辽主会信你的话?”
萧钰闻言脸色僵硬,继而满是恼羞之色。
熙宁八年也是辽大康元年,辽国现任北枢密院事、魏王耶律乙辛联合汉相张孝杰构陷大辽皇后萧观音与伶官赵惟一私通。
然后耶律洪基真信了,赐死萧观音,并将她裸尸送回萧家,可谓是极尽羞辱!
萧钰听到这事,又怎么能不怒!
就在他要发作之时,王冈又低声说道:“你猜我面见辽主之时,若将今日之事和盘托出,辽主会不会认为是你们萧家不满萧皇后之事,故意引起宋辽生隙,你们好借局势动荡,扶太子上位呢!”
“你胡说!”萧钰目眦欲裂,心中一片惊涛骇浪,就在今年耶律乙辛再次出手,诬陷知北枢密院使事萧速撒欲扶立太子,现在人都凉了,太子耶律浚也被软禁了起来。·天′禧~暁*税?网` ?追?罪`辛!漳?踕!
这事闹的这么大,萧钰又哪敢掺和进来!对方可是耶律乙辛那种大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扫他一眼,都能让他化为齑粉!
“哈哈,我胡说?”王冈讥笑道:“那你现在是在干吗?让我大宋堂堂上国去向西夏那等蛮夷认错,岂不是故意折损我皇宋的颜面!这是逼我效仿班定远之故事,故意挑起战端!”
“我没有!我不是!你胡说!”萧钰汗如雨下,神色惶恐,颤声道:“你诽谤我!”
“是与不是,以辽主的圣明自可分辨!”王冈冷冷一笑,而后扬声大喝道:“尔要战,那便战!彼辈不顾先辈披肝沥胆所求之和平,今胆敢以战争相胁,那便赐你战争!我大宋男儿从不惧生死!”
众人大惊,他们没听到两人低声聊了些什么,只见萧钰脸色变幻不定,而后便是王冈疾声厉色的呵斥!
苏颂和辽使见状慌忙要去规劝王冈,却忽听宋人使团中一个民夫振臂大呼道:“先辈不惧生死,为我等搏杀出安宁,我辈自然也能为后辈杀出一片朗朗乾坤!”
宋使护卫多是勋贵子弟,那些与辽人大战的先辈也都是他们的祖宗,此时听闻这话,只觉得胸怀激荡,气血翻滚,当即大呼道:“战,战,战!”
苏颂和辽使立刻脸上泛白,这次是来给辽主贺寿的,不是下战书的!
怎么就闹成这副局面了呢!
然而比他们脸色更白的还是萧钰,他前面还在想着,若让王冈在辽主面前一通乱说,他肯定解释不清。
哪怕耶律乙辛不拿他当回事,对方的同党也会把他当做太子一党的人,会通过弄死他,来向耶律乙辛表达忠心。
还不等他想明白这事,就忽听宋人喊打喊杀的叫嚷起来。
跟着辽人护卫也“唰”的一下拔出兵刃,这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