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能把自己撑死的那么大的亏,母女两个总算是老实了。
也不蹦跶。
也不作妖。
主要是身上有外伤,虽然没有伤筋动骨,但看着吓人,且实实在在是疼的。
并且经过那般惊吓,两人当夜就发了高热,都烧得说了胡话。
半夜陈老头来敲门,让木莲派个人去请医婆来。
木莲让房嬷嬷跑一趟,交代房嬷嬷多带几个钱,把医婆收买一二。
第二天房嬷嬷来回话:“……那娘儿两个的下头门户被伤得不轻,身上的痕迹也重,医婆说,医婆说一个男人弄不成那样。”
木莲震惊!
卧槽!
她以为两人是被拐子打了一顿,没想到却是……
房嬷嬷见木莲震惊,心中的滋味儿很是不好受。
这是啥人家啊这是!
曲嬷嬷亦是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天天骂别人娼妇,没想到她们母女才是一对儿真娼妇!”
“这事儿可不能传出去,若传出去了,得连累娘子的名声!”
“真是……真是气死人了,她们两个咋滴不死在外头倒是干净些!”
房嬷嬷叹气,这腌臜的事情,换成以前木家没垮的日子,哪里能说到娘子面前来!
可眼下,木家落难,娘子不得不面对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儿。
“我瞧着,她们瞒着老爷子呢。”
曲嬷嬷冷哼:“敢说么?”
“她们若是敢说,那老不死的就能立刻打死她们!”
隔壁一下子四个人躺在床上,陈老头儿的脸上乌云密布。
隔壁不作妖,就轮到木莲作妖了,她带着曲嬷嬷大张旗鼓地送吃食过去东厢。
“公公,这是儿媳特意吩咐曲嬷嬷给您炖的鸡汤,您趁热喝。”
曲嬷嬷在一旁帮腔:“医婆叮嘱小娘和蓉姐儿身上有伤,要吃清淡败火的,娘子就命我炖了莲子凉瓜肉丸汤……”
屋里躺着的母女两个听到曲嬷嬷的话都开始吞咽起了口水。
特别是秦蓉,她头天就饿了一整天。
陈老头明显不是个体贴的爹,她饿成那样还被糟践,早就昏昏沉沉,床沿的木头都能啃两口来嚼着骗嘴。
莫说她,就是陈老头闻着鸡汤的味道也是狂吞口水。
他心中对木莲也是有气的,气她为何不被牵着鼻子走。
不然昨日事成,老婆子和蓉姐儿就不会被打!
但鸡汤没有错!
还是要受用的!
只是,他伸手去接,手还没靠上托盘呢,曲嬷嬷就松手了。
哐当!
托盘落地,木碗全都摔得在地上打圈儿,汤汤水水和肉菜撒了一地。
曲嬷嬷尖叫:“老太爷!”
“您再不喜巡检,也不能糟践东西吧!”
“哎哟喂,我们娘子都舍不得吃,留着给您和姐儿炖了,您咋就……”
邻居们涌过来了。
两条野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来狂吃地上的肉。
邻居们见大好的鸡腿被狗叼着吃了,简直心疼不已。
纷纷指责陈老头:“陈翁,不是我说你,真没你这般糟践东西的!”
“可不是,那么老些肉了,全便宜了野狗!这么糟践东西也要遭报应的!”
“可不咋的,雷劈天收,且等着吧!”
“合该下辈子投胎当恶鬼,泔水都抢不上!”
陈老头被气得脑袋发晕。
不是他!
刚想张口辩解,就听木莲急切地道:“大家误会我公公了,鸡汤肉汤都不是我公公故意摔的。
是曲嬷嬷没拿稳!”
“真的,请大家相信我!”
“真的不是我公公!”
她的眼泪还挂在脸上,眼神里的惊慌还没散去,真话茶说,效果杠杠的。
众人:喔,是老棺材瓤子摔的!
曲嬷嬷欲言又止,憋屈地跟陈老头行礼道歉:“老太爷,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没拿稳,不是老太爷故意摔的!
老太爷也没骂我们娘子和官人不孝。”
众人:喔!老棺材瓤子不但摔鸡汤,还骂巡检夫妻不孝!
这样的儿子儿媳不孝,难道小妾带来的拖油瓶孝?
老棺材瓤子的脑子里灌的不是水,是粪!
陈老头儿百口莫辩,说来说去就一句话:“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