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她又柔弱。
若暴露她的能力,便如小儿抱金砖独行于闹市……说到底是自己眼下权势不够,怕护不住她。
救人是小娘子之功,他那点儿付出,不值一提。
“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你们若是把我当一家人,就不该这般客气!”
“你们跟我见外,是觉得我配不上莲娘么!”
瞧着木平木远也有要跪谢的意思,秦砺就急眼了。
他这般一说,木平等人顿时不敢跪了。
老天爷啊,他们真是日日都在心里求生拜佛,求老天开眼,能将孕期幼子给摘出去。
但又觉得不可能办到。
谁知,比登天还难的事情竟被秦砺给办到了!
想必这里头付出的代价必是难以想象的。
木淮老泪纵横,他握着秦砺的手,紧紧地握着,几度张嘴都言语不出。
大恩啊!
哪里是一两句‘谢言’能盖过的。
“你们快离开吧,牢狱不是久待的地方!”
姜氏抹着眼泪催促。
郑氏等人闻言亦是跟着纷纷催促木莲他们。
又叮嘱璋哥儿和瑞哥儿:“你们跟着姑姑要好好听姑姑的话知道么,千万不要给姑姑姑父惹麻烦。”
“你们都是大孩子了,平日里也要帮着姑姑做些事情!”
“自己的衣服鞋袜也要学着洗了,家中今时不同往日……”
两个小孩儿狠狠点头。
但又舍不得自己的母亲,与母亲抱头痛哭,难舍难分。
这边儿王氏和木远亦是如此。
木远给王氏擦眼泪,温声嘱咐她:“你出去了就好好养身子,丈人丈母那里,替我告个罪。”
“你且安心回娘家……”
王氏摇头:“我不回去,我是木家的媳妇,得在汴梁城撑起木家的门庭,照顾好璋哥儿和瑞哥儿。”
“你记着要给我写信,别等着到了崖州再写。”
“也叫我知晓,你一路平安!”
她摸着肚子:“也好叫咱们的孩子知晓,他的爹爹一路都在挂念着他。”
木远含泪应下。
木淮又催促了几次,木莲等人才离开开封府狱。
他们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香水行。
秦砺带着璋哥儿瑞哥儿去洗,来都来了,就都洗洗。
经过牢狱的生活,王氏已然不是昔日挥金如土的贵妇,就开始心疼钱了!
木家被抄家,一文钱都没有,如今小姑子没有嫁妆不说,还靠着姑爷过日子,掌心向上的日子哪是那般好过的。
下车后就不想进去。
“回去烧些水洗洗就是了,哪里用得着来这里!”
香水行洗澡可不便宜,比浴堂贵多了!
木莲跟她咬耳朵:“二嫂放心,我自己挣了钱的,我做的震翅蝴蝶整个大梁都是独一无二的!
制作的法子被王家翠花铺给买去了,给我两千贯钱呢!”
她笑眼弯弯。
王氏惊讶之余又释然,小姑子的绒花确实是做得一绝,若说独家的法子,卖两千贯也是应当的!
她替木莲高兴。
“那二嫂就沾你的光,享受享受!”
姑嫂两个轻轻热热地往香水行里走,却被一道满含恶意的声音给呵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