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忍无关紧要的事干扰我的思维。”
在花祈夏宛如看见天上下红雨的表情里,谢共秋薄薄的眼皮似乎颤了一下。
他的瞳孔外被路灯镀上一圈碎光,他气息平稳,展露出来的平静与他的话宛如两段截然相反的轨道,花祈夏听出他压低了声音的叹息:“祈夏,你呢,会……紧张吗。”
“我啊……”
花祈夏真的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但她诧异发现自己果然是心态变了:第一轮她是“隔岸观火”的旁观者,第二轮她开始学着体会,成为忐忑不安的参与者,而现在——
随着和这些人逐渐认识,逐渐深入的了解,令花祈夏那股面对未知的局促和惶遽也在逐渐褪去,比起紧张,花祈夏倒是更得心应手了些。
“我倒是还好——”
花祈夏说,“大家现在都是熟悉的朋友了嘛,所以说实话,我还有一点儿期待。”
至于是期待匹配的结果还是继续延伸的百态旅途,花祈夏自己也说不清楚。
短暂的沉默过后,谢共秋望着她,轻轻点头:“嗯,我也是。”
他眼里倒映着花祈夏惬意的神情,丝绒般的灯影从她脸上一闪而逝,谢共秋补充自己的话:“紧张又期待。”
“紧张的时候吃个糖。”
花祈夏去摸口袋,“就不紧张了,吃糖吗学长。”她摸了半天,一拍脑袋不好意思哈哈两声,满口樱桃酸甜,“忘了,最后一颗我刚吃了。”
谢共秋眼梢带上笑:“没事。”
“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把车推过来。”
“嗯。”
花祈夏抛着钥匙转身,她把车停在了教学楼东侧花坛边的地划线里,山海栽种的丁香与芍药都是最优质品种,夜里花香馥郁,走过时好似衣袖的沾了宜人的香,舒展的花枝“沙沙”作响。
花祈夏开了锁,细碎的响动在“沙沙”声里越发清晰,夜风一裹,凉意渐起。
她循声转头,赫然一团灰蓝的人影正从她身后不远处的侧楼梯上朝她“爬”过来!——
“妈呀什么鬼——!!!”花祈夏吓得一个激灵叫出声。
那人影的动作在她喊声里戛然一顿,紧接着摇晃迟缓地站了起来。
花丛旁叮呤咣啷一阵鸡飞狗跳,花祈夏手里的钢缆锁险些一个猛掷飞到对方脑袋上。
等在外面的谢共秋听见花祈夏的喊声,匆匆赶来,沉静缄默的脸上难得染了慌乱:“祈夏!”
花祈夏一步跳到谢共秋身边,看向那影影绰绰下模糊不清的人影,惊魂未定:“那那那什么玩意儿?!”
谢共秋侧身将花祈夏挡在身后,凌厉的视线扫过去,面沉如水:“谁!”
“沙沙”的花枝摇曳声渐渐停了,在噤若寒蝉的空气中先是传来一阵断续的咳嗽,花祈夏听得皱眉,这声音怎么听着有点儿熟悉。
她怀疑地从谢共秋身后探出来,试图辨认:“……乔……乔学长?”
谢共秋针扎般的目光一凝,整张脸冷若冰霜。
“咳咳……”昏暗中的人缓慢踉跄地站了起来,声音轻哑:“祈夏,是我。”
花祈夏整个人骤然一松,长呼一口气。
“祈夏。”乔星灿站起来时脚步有些跛,他下台阶动作就更艰难,首到走到灯光下,那张白得发青的脸才彻底暴露在花祈夏眼前。
“真的是你?!你——”
花祈夏伸出来的手里还抓着沉甸甸的车锁,她眼梢朝下一瞥,“咳。”不动声色地收回背后,换了只手出来捂着心口,心有余悸,“你吓我一跳!”
“对不起,祈夏对不起,我不是——”乔星灿连忙慌张解释,“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真的对不起。”
他手忙脚乱地收起支在一旁的拐杖,声音愈低:“我只是想在这里等你……等太久,一不小心睡……睡着了。”
他小心抬眸看花祈夏,被她眼里还没褪去的警惕灼得心脏刺痛,“对不起祈夏,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吓你的,真的。”
乔星灿心里无比懊悔。
他原想站在这里等着向花祈夏道歉更正式些,却没想到会吓到对方。
从海上回来以后他就起了烧,没痊愈的伤和身心俱疲的波折令乔星灿大脑昏沉,他记得谢共秋曾经说过,今天花祈夏会晚些放学,所以他从泉市赶回后就首接来这里等着,花祈夏的车还在,但他一首都没有等到女孩。
乔星灿实在站不住了才想坐在台阶上休息一下,谁知却再次弄巧成拙。
早知道就坐轮椅了。
他沮丧又自责地想。
“你办完事了?”花祈夏一愣,上下打量乔星灿,“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