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满满当当地放入了大大小小的铁笼子，每个笼子里都关着一个人，有男有女。

他们蜷缩在角落里，手脚都拴上了铁链，每个人的眼里都空洞而茫然，那是被久关在黑暗里，看不到希望的死寂。

就算曾经反抗过，但是也会被残酷的不动血的精神折磨而不敢再出声。

小媛帮着分发蔬菜汤，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她发现又来了不少新面孔。

但那就意味着，原本的老面孔己经被送走了。

就在小媛暗想这些事情的时候，不远处传来“哐当”瓷器掉落的声音，

陶瓷的碗从高处摔落到水泥地面上，顿时西分五裂，汤撒了满地，有一些溅到那吊眼妇人的手上，让她条件反射地扬手就要朝着笼子里的小孩扇去。

笼子里的小孩蜷缩着脸蛋，可意料之中的痛感没有传来。

模模糊糊的视线里，一个跟她差不多身高的小女孩挡在了她的身前。

“二嫂子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这杂种不听话，我来管教就好，那边翠花婶子好像有事要你帮忙。”

吊眼妇人抬眼看了一眼隔壁，翠花确实忙不过来需要她搭把手。她啐了一声，骂道“不识好歹的贱蹄子，一会收拾你！”

走之前还狠狠踹了一脚铁笼，不忘吩咐她一会记得把地板上那些碎片收拾了。

小媛知道她在顾虑什么，之前就有人试图通过找到一些尖锐物品自杀，被彪哥发现之后她们狠狠挨了一顿骂。

毕竟在他们眼里，这里的孩子金贵的很，都是兜里叮当响的铜子。

笼子里的小孩看见和她一般大的小媛似乎很惊讶，但看到她的所作所为后，眼里凝聚起鄙夷，对她的帮忙并不领情。

她重新靠回笼子，嘴里骂着“帮人贩子做事，你不得好死！”

小媛没有理会她的咒骂，只拿来扫帚清理着地板上的残渣，接着她重新盛了一碗蔬菜汤，放在了她面前的地板上。

她看不惯小媛惺惺作态的那副嘴脸，刚想一脚踹开面前的碗，就听见耳畔传来一道细细小小的声音。

“吃饱了才有力气反抗。”

地窖的门上锁，视线重新坠入黑暗，只有一道灯火摇曳的煤油灯，让她能勉强看清楚碗里的东西。

几根青菜漂浮在没什么油水的汤面上，让人看了就没什么食欲。

“就拿着破东西给我吃。”

接着笼子里的身影动了，她伸出僵硬的手指，强忍着恶心，将汤一饮而尽。

小媛透过地窖的洞口看清楚了里面的情形之后，松了一口气，她正将那用作障眼法的石头重新挪回去，自己的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

小媛吓得心脏差点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下一秒，一个熟悉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

“许鸳，你又在观察他们有没有好好吃饭？”

沈寂穿着一身破旧的迷彩服，脸上沾着一些泥渍，似乎很不理解她的行为。

他嘴巴里还在咀嚼着什么，似乎在吃什么好吃的东西，眼里闪烁着奇异的光。

“沈寂，你怎么在这？不是让你出去打探消息吗？你这么大胆出现在这里，万一被发现了，我们俩都得玩完！”

许鸳压低声音，眼神故作凶狠的警告。

少年掏了掏耳朵，一点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甚至觉得她的担心完全多余。

“谁玩完还不一定呢……诶别走啊，我刚刚看过了，那几个女人出来地窖后就去打麻将了，没人会发现我在这里的。”

许鸳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她见他嘴里鼓鼓囊囊的，不由得问：

“你在吃什么？”

沈寂也不藏着掖着，而是大大方方地张开掌心，布满茧子的手掌里安静地躺着一小块水果糖，但是己经缺了半块。

“刚在草丛里捡的，不知道是谁这么浪费……这样一个偏远的镇子，搞到这么一块糖果可不容易……”

话还没说完，许鸳捞起那半块水果糖就丢进了泥潭里。

“你是属狗吗？看到地上有东西就捡来吃！不准吃！给我吐出来！”

说着就要去他嘴里抠那半块糖果。

沈寂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一时间傻眼，连反抗也忘记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嘴里的半块糖果被她抠了出来，接着被同样丢进了泥潭。

“笨蛋！”

许鸳一脸怒火，她骂完沈寂后头也不回地跑走了，留下沈寂在风中凌乱。

首到许鸳的背影消失，沈寂抹了把嘴角的水渍，“不吃就不吃呗，怎么还有从人嘴里抢的……女生真奇怪。”

他想起沈敬先的话，如果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