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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
白胜脸色惨白地后退了一步,脚下踩到一个断掉的发夹。
他想起来了。
起因是他偷偷藏着去世母亲的发夹,被发现了。
“嗬嗬。”
“嗬嗬呵呵哈哈哈哈——”
白胜瞳孔不受控地震颤,毫无血色的嘴唇裂开,嘶声笑得像疯了一样。
“你笑什么?”
房间里的粗野男人突然扭过头来,看向白胜,浑浊的眼珠子眯起。
“你是谁,你怎么在我家?又是来要债的?老子说了,赌完了!没有!”
他说着一脚踹开脚下瘦弱的小孩,捏着咔咔响的拳头,往这边大步走过来。
白胜仿佛被摄了魂,狭长的眼惊恐地瞪大,往后踉跄了几步,一尘不染的白手套扶在墙上。
“找死!”
男人抬脚踹开本就敞着的房门,一脚跨出来,二话不说,拳头首接挥了出去!
白胜呼吸重重一窒,手臂猛抬挡在头脸上,惧怕地背过身,仿佛刻进了骨子里的防御动作。
“咚!”
膝盖骨重重磕在地板上的痛感传来。
白胜睁开颤抖的眼,视线近距离地对上了生锈的半个发夹。
一切幻象如洪水般褪去,耳边寂静无声,空气中弥散着霉腐的气味。
白胜动作迟钝地松开挡在头上的双臂,放下来,在看见白手套上蹭上的脏污霉灰时,冷汗霎时浸透他的脊背。
耻辱、愤怒、怨恨、杀意,裹挟着巨大的疯狂,汹涌而至!
三十年了……
他竟然还在怕。
奇耻大辱!
“呵呵嗬嗬哈哈哈哈哈!”
跪倒在地上的白胜,嘶声狂笑,白手套攥成拳,撑在地上,缓慢地站起来。
“白东东,你怎么还在啊?嗯?”
粗粝沙哑极其怪异的声音自言自语。
白胜细长的眼睛,扭头首首地盯着破败的房间,瞳孔里的癫狂令人毛骨悚然。